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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
却还没等两人感慨造化的神奇,一扇门嚯地打开,举着蜡烛的男人站在门后,说:“是谁?什么人?”
顾川揽着苏童的肩,将她一把按到怀里,没有出声。
狗认得主人,吃完地上的小半张饼,摇着尾巴跑到主人身边,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他的鞋子。
男人往外走了步,又问:“是谁!
不说话我就喊人了!”
苏童被捂在胸前,抬起眼睛紧紧盯着顾川模糊的下颔,小声问:“顾川,怎么办?”
顾川更用力地将她一搂,问:“你从哪儿逃出来的?”
苏童说:“另一个镇子,离这儿应该有好几公里。”
顾川点点头,说:“好。”
举着蜡烛的男人往外又走了几步。
顾川这时候说:“我们是过路的,和同伴失散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无意打扰。”
苏童心有余悸,按着他前胸,顾川揉了揉她肩,说:“别怕,现在不回答,他更加会起疑心。”
顾川帮她整理好头巾,将她一把抱起来,到了那户门外,方才将苏童放下来,整个挡到她面前,说:“外面太冷了,我和我的翻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地方,能不能让我们借住半宿?”
男人很瘦,一张脸上全无丁点肉,瘦得几乎凹下去,蜡烛抖动的火焰一照,像是包着皮的干尸。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高个子的男人,又看了看他身后穿黑袍的女人。
苏童低着头,尽量不让人看到她这双东方人的眼睛。
顾川这时已经摸到钱包,抽出一沓钞票,递到男人手上,说:“请帮帮忙,我们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男人看到钱,一双深凹的大眼睛立马亮了亮,接过来,又踟蹰着还给顾川两张。
顾川一把按住他的手,说:“请都收下吧,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
男人这才把钱折起来,包在手心里,抓着蜡烛往屋里引着,说:“你们进来吧。”
***
男人的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翻出一条被子,让顾川和苏童两个人挤在客厅里。
他刚一进屋,顾川立马将苏童紧紧抱到怀里,苏童挣扎着想将他推开,在他耳边拿气音轻喃:“我身上很脏!”
顾川摇着头,说什么也要将她抱住,手按着她后脑,下颔磕上她肩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黑暗之中,他哆嗦着嘴唇地来亲吻她,苏童抵着他额头,怎么也不肯迎合这份热情,偏过头,避开这份亲密。
顾川只得沿着她瘦削的下颔细密地吻到耳后,嘴唇炽热,点下一片烈火。
他出汗的手心掀开衣服,长久地抚摸她背脊上一根根轮廓鲜明的肋骨,再掐着她的腰,引她坐到自己腿上。
他忽地一阵颤抖。
紧接着,在被他一把锁死,紧紧抱住的时候,苏童听到他压抑而细碎的呜咽。
相逢的一刻,死里逃生,苏童原本以为会哭的那一个是自己。
她伸出手也去紧紧搂住这许久未见的男人,想起离别前他神色清朗地说,你呆这里等我回来。
谁知道这一场等待,竟是如此不易。
苏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被人摇醒的时候,外头已经亮起了鱼肚白。
顾川脱了外套给她穿好,问:“睡得还好吗?”
苏童张手去抱他,窝在他胸口的地方点了点头,顾川搓了搓她的脸,说:“好了,不撒娇了,咱们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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