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如果我们分了,你还会像爱我一样爱别人么?
周凛说不会。
她问为什么。
周凛说我们不会分,就算分了,我也不会再像舔你一样去舔另一个人。
他说,你知道的,我有洁癖,只有你能治好我。
温白然分不清她那时的颤抖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动作,她只知道自己拼了命蜷紧脚趾,不敢让声音溢出酒柜之外,尽管他说过他家里没有其他人。
他看出她的压抑,辗转着带她上楼,他说卧室比酒库安全,没有贵重物品,床单上留下的痕迹第二天团起来塞进洗衣房就什么都没有了。
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温白然现在明白了,再顶级的罗曼尼康帝入口还是涩。
她始终不会喝红酒,怎么也体会不到有些人说的回甘,单宁留在她嘴里的只有苦和酸。
仰头一饮而尽。
眼角隐隐有水泽闪着光。
这种喝法其实有些暴殄天物。
宋叙什么也没说,再给她添了些。
对她方才在门口的失态,他没再提起。
沉默时,江对岸的灯光忽然灭了。
远处建筑物的剪影像怪兽竖起的剑板,边缘锋锐,直挺挺地刺破夜空。
他突然问:“去过法国吗。”
温白然说没有。
“凡尔赛宫里有个小城堡,PetitTrianon。
洛可可风,新古典主义建筑。”
他说话时并没有看向她,侧脸比月色冷淡,法语发音缱绻在舌尖,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带着熏人的温度。
温白然偏过脸,见身边男人慢条斯理地举杯,红宝石般剔透的酒液渗进双唇,他微微抿住,让酒液集中在口腔后侧,细细品味,暧昧咂摸。
像在调情。
感觉到她在看,宋叙收回视线,绅士的轻轻对她举杯,“那里不常开放,若你有机会,可以去碰碰运气。”
这大约是熟男才有的魅力。
普通人或许会顺着刚才的话题问两句她不开心的缘由,趁机刺探她的私生活,再从她对前男友感情的态度里挑剔能与她发展到什么程度。
但宋叙没有。
他请她喝酒,却并不关心她的忧愁。
他看穿她心情烂透,却仍与她闲谈另一个国度。
他淡漠的眼睛像袖扣上的黑曜石。
宝石可以璀璨夺目,但不会有丝毫温度。
刚进门时的温柔仿佛是个错觉。
这样很好。
温白然从他身上闻到湿润的味道,幽幽的,离得近会飘过来,远一点就立刻散开。
宋叙对她来说像在街上偶然碰到的陌生人,短暂交集后,他们就会如两条背道而驰的直线,永远不会回头看彼此一眼。
他的疏离和冷淡对现在的温白然来说非常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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