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酒已然干涸,我眼前的酒壶亦是再也倒不出哪怕一滴酒来。
然而那人却依旧未现身。
我虽是安然坐着,可心思却早已飞进那重重迷雾之中,双目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那片迷雾,唯恐错过任何一星半点可能出现的动静。
伴随着时光的缓缓流逝,内心的焦虑使得我呼吸愈急促,心跳仿若击鼓一般,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梦魇这般事物,其内部的时间概念与外界截然不同,或许于我而言仅仅等待了一壶酒的工夫,可他在里面兴许已然度过了悠悠漫长的时光……一天?两天?一月?一年?可是他这般厉害的上仙,又怎会需要如此漫长的时间却仍无法摆脱梦魇?
我面容之上看似波澜不惊,内心实则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万分,却依旧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平等王:“陆渊姐姐,你先前不是讲他乃是九重天钧天界的武神太子吗?那他的武力理应凡,怎会耗费这般久的时间仍未出来?这未免也太过徒有虚名了吧?”
她面色凝重非常,早没了先前的轻松调笑之态,目光一刻也不曾转移地紧盯着那团梦魇,轻轻摇头说道:“不应如此啊?泷琰真君乃是钧天界武力值最为高强之人,钧天界在整个九重天皆是以武闻名于世的,倘若连他都无法破除这魇魔之魇,放眼看遍整个世间,恐怕极难有人能够破解……”
我听闻此言,心猛地一沉,倘若真如她所说,那么这个梦魇恐怕绝非仅仅依靠武力和法术便能破除得了的……
不行,我必须去帮他!
“小白,你骗我这笔账待我回来再与你清算!
我去去就来。”
我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身影已然飞身而出。
在他们二人尚未有所反应的时候,我便已然冲入了那团浓白的迷雾之中。
……
我晃晃悠悠、踉踉跄跄地落地,待站稳身形,才惊觉自己来到了一处全然陌生的所在,仿似一个方台,又似一间没有叮的阁楼。
四周静谧无声,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在这座没有顶盖的阁楼上,给它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环顾四周,四下无人,此处只有我一人。
我小心翼翼地俯身俯瞰下面,入眼的唯有一片白茫茫,深不见底,仿佛是无尽的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塔顶上的风声呼呼作响,似是在低声诉说着未知的恐惧。
我刚准备有所动作,瞬间便察觉到了异样。
于是,我有些慌乱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身体,随后又低下头查看,这一看,不禁骇然失色。
我竟然又有了心跳和体温,皮肤也变回了肉体凡胎那种淡淡的肉粉色,不再是之前那青白一片。
我转动着脖子,久违地感受到了肌肉的酸痛,心中满是疑惑与惶恐:“这怎么可能?”
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我再用力掐了一下手背,只见皮肤竟然肉眼可见地迅变红了。
“这不对,我明明已经死了,只剩下魂魄,如今是鬼,怎会有这些反应?”
我满心困惑,眉头紧皱,努力思索着这诡异的变化。
我试着向前迈出一步,刚有动作,脚下的青砖瞬间消失不见。
刹那间,我失去了支撑,身体不受控制地立即向下坠落。
起初,我倒并不慌张,迅调动全身的力量,企图以轻功跃起。
然而,让我惊恐的是,整个身体沉重笨拙无比,根本调动不起半点功力。
此时此刻的我,简直就像个毫无修为功力的普通凡人。
幸好,这一层并不算高,最多两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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