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妱去到外院的时候郑愈还未回来,外院的管事成管事对兰妱很客气,请了她去外房的隔壁,郑愈的房间歇息,还特地给她燃了外院很少用的银霜炭。
可郑愈的房间大概是因为太过空旷,就跟他那挂在那墙壁上的长剑一般,冰凉冰凉的,守不住一丝热气儿,饶是兰妱守在火炉旁,也等到身上的热乎气都没了,又因为时间太长,守在火炉旁太无聊,她还是坐回了长榻上,不一会儿就冻得手脚冰凉。
但她之时向来专注,倒也不知所觉。
她差不多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回郑愈。
郑愈回到府中之时已是戌时末,他一回来,成管事便禀告了他兰夫人酉时便过来了,一直在房间里等他。
郑愈的脚步顿了顿,就听到管事又道,“另外,大长公主府那边还传了口信过来,道是兰夫人得封诰命,她理当赏赐,请您明日务必带兰夫人一起去大长公主府用午膳。”
郑愈眉峰微不可见的蹙了蹙,便疾步入了屋子往里间去了。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五,过几日就是除夕。
这些年,他从来不曾在泰远侯府度过任何除夕新年,以前他还未曾离开京城去北疆,尚住在大长公主府的庄子上之时,大长公主每年都会在年底时,或是接他去长公主府,或到庄子上陪他一起用那么一次膳,虽然他心底其实并不怎么愿意,确却地说,是厌烦。
但到底还是作为一个形式保存了下来。
兰妱被封诰命,不再是妾侍,身份上来了,相应的应酬也就是必然的了。
很快就是新年,怕是其他府上的宴请也不会少。
他进入房间之时兰妱原本正坐在长榻上,他一进来,就好像一股子寒气也被连带着卷了进来,案上的烛火跳了跳,兰妱只感觉到一股寒气逼到脖子里,抬头就发现是他回来了,忙放下了起身去迎他。
只是她坐得久,脚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一起身走路竟然就差点摔倒。
这么明显的投怀送抱。
郑愈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扶了扶她,手无意中握住了她的小手,才发现入手冰凉,跟外面的冰凌子似的。
这是连苦肉计一起都使了
他扶了她站好,了一眼一旁案上用炭火煨着的晚膳和汤罐,道“你用过膳了吗”
兰妱低眉顺眼道“妾身等大人一起用膳。”
难怪手冻得冰凌子一样。
他淡道“我回来的晚,以后就算要寻我,也不必等我一起用膳。”
兰妱应下,心道,是,下次要找你,我定是要用过膳或者打听到你已回府再过来。
她再没想到他屋子能冷成这样,跟她的西院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
她了房间四壁,道“大人,您平日都是住这里吗这房间好像一点也不保暖,要不要让人,修个火墙或者热炕”
郑愈了她一眼,见她往日嫣红的唇瓣都是冻得青白的,起来煞是可怜,虽然她装模作样的让他有点不得劲,可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一些心软,语气软和了些,道,“不必,我已经习惯了。
先坐下一起用膳。”
兰妱应下,也没唤秋双摆膳,而是自己上前亲自揭开了原本盖着的碟碗,布了碗筷,然后舀了一碗参汤,用勺羹调了调,再用手摸着碗试了试温度才端给他。
他却道“喝了。”
兰妱诧异抬头他,表情裂出了一条裂缝,随即忙低头道,“大人,这是妾身特意为大人准备的,大人先用。”
郑愈也懒得跟她多说,直接取了桌上另一只碗,又盛了一碗汤出来,放置一旁,这才伸手接过兰妱手上的汤碗,直接一饮而尽。
然后着那一碗刚刚他盛出来的汤对兰妱道“先喝了这碗汤,你身上半点人气都没有。”
兰妱
郑愈兰妱那满脸问号的样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不爽快,就带了些嘲讽冷冷道,“你冻成这样,先喝完汤续点热气,否则冻死了,外面的戏也都白唱了。”
这语气倒是跟当初莲池亭他说“你又与我何干”
时如出一辙。
兰妱
她默默地端起了汤碗一声也没吭地喝了下去。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沉默地用完膳,秋双收拾了碗筷下去,兰妱才抬头着他欲说些什么,郑愈便站起了身,道“先回内院,有什么事,回内院再说。”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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