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鞭子,马车又平稳的朝前边驶去,中年人带着杨之恒坐在马车前边的隔板上与郑香盈说着闲话:“你们是哪里人氏,为何这么晚了还在赶路?”
这么晚的时候还在赶路,肯定是有急事,可屋漏偏遭连夜雨,祸不单行的遇着了这桩事情。
那中年人见郑香盈担忧的望着前边的山路,心里也有几分同情,
“我们是荥阳郑氏七房女眷,有急事正要赶往省府,路上突然遇险,幸得大叔援手,敢问大叔名讳?”
郑香盈心有余悸,方才的那一幕不断的在眼前闪现,若是没有遇着他们两人,差一点便要命丧黄泉。
“何必这么客气,什么名讳不名讳的,人家都叫我焦大,你便叫我焦大叔罢。”
焦大听到说是荥阳郑氏的女眷,眼睛眯了眯,但声音依旧如常:“遇着了什么急事,怎么这么晚还要赶路?晚上实在不是赶路的好时候。”
“我父亲去省府参加秋闱,不料却出了意外,族里来人报信,叫我母亲去省府接父亲回来。”
郑香盈的双手冰冷,不住的在颤抖,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方才那山上会突然滚落石块下来?这是巧合还是阴谋?
“福伯!”
郑香盈惊叫了一声,忽然想到赶车的福伯:“大叔,我们家赶车的老仆,可能是被大石头砸中了……”
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福伯经常替她赶车去田庄,他是个开朗的老人,一边赶车一边还与讲故事给她听,现儿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到了前边镇上替你母亲寻间医馆,我再回头来寻你的车夫。”
焦大安慰了她一句,用力抽了一鞭子,两匹马便飞快的拉着车跑了起来。
杨之恒瞧着自己的坐骑跑得飞快,叹着气嘟囔道:“这么好的骏马,竟然用来拉车!”
到了前边镇上寻了家医馆,将大夫叫了醒来给郑夫人看诊,大夫说撞了头部,也不知道究竟会有没有危险,先让鲁妈妈去熬了一副药给她喝。
郑香盈守在病榻旁边,见郑夫人的双眼紧闭就是不睁开,不由得心急如焚。
一灯如豆,照得房间里有些许温暖,身后传来脚步声,郑香盈回过头去,杨之恒出现在门口。
他的脸上有一种怜悯的神色,朝着郑香盈摇了摇头:“郑小姐,你家那个老仆人,已经落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路有桂花香盈室
灯光将杨之恒的影子拉得很长,黑色的一线,延伸到了床边,他站在门口想过去安慰一句,可却始终迈不开步子,他盯着郑香盈看了几眼,却发现她没有自己想象里的那样惊惧和悲哀,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瓷白的脸被灯光映得轮廓柔和,可眼神却流露出一种不妥协的神色来,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比。
“你……难道不伤心?”
杨之恒忍不住还是开口相询,见郑香盈依旧稳稳当当坐在那里,又加了一句:“你不害怕?”
“伤心害怕又能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伤心害怕也无济于事。”
郑香盈抬头望了杨之恒一眼,见站在门边,目光关切,心里感激,朝他无奈的笑了笑:“我现儿只是在想,山上怎么会莫名其妙滚下石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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