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齐铁柱的如此行为,的确不像是凶手能做出来的,这天下间难道还有这么蠢的谋财害命之人吗?
齐思远还没有把话说完,只听他继续道:“而且,就在那被杀者尸体旁边,还有一个包袱,里面放着近百两的钱财。
若真是齐铁柱他谋财杀人,这些钱财也该与那五两银子放在一起才是。
可罗大人却根本忽略了这一切,只说是他杀了人,就要定他的死罪!”
“这却是为何?就连你这个书吏都能瞧出许多破绽和问题来,为何那罗推官却还是一口咬定是齐铁柱杀的人呢?”
这下,杨震着实有些意外,即便再昏聩的官员,也不会如此草菅人命吧?
“这都是被朝廷新立的考成法逼的。
就在前些日子,我们杭州府就接到了上面的公文,说是要对所有官员进行考核,对各种案件的审查也是其中之一。
罗大人就是担心此案难破会影响了自己的考成,这才只凭一点证据就把齐铁柱给当成了真凶拿了起来。”
齐思远说到这儿,满眼都是愤怒和无奈,眼圈都有些红了:“其实小人也曾向罗大人提过这些疑点,可他全然不顾这些,还命我不得向外透露看法……”
杨震这才有些恍然地点头道:“原来如此,罗推官做出此等判断也是从自身出发的,这倒不叫人意外了。
不过你倒是个重情义的,之前敢向上官指出问题,现在又不顾其警告而向我道出冤案原委,看来你与那齐铁柱的交情着实不一般哪。”
“实不相瞒,我与他不但从小玩到大,而且他还曾救过我一命,我又怎忍见他受此冤屈而不救呢?其实我之前就已打定了主意,到了实在无法挽回时,我就去提刑衙门鸣冤去。”
经他一提醒,杨震也想到了一点:“此等人命大案,可不是府衙一家能说了算的,必然会经提刑司复核。
那罗推官就真敢这么做吗?他就不怕提刑司里的官员看出什么来,反而影响了自己的考核吗?”
“这个,他自然也是有所提防的。
毕竟考成法也要考核提刑衙门的官员,若是他们指出案子有问题,那这个案子就得由他们来审。
到时候要是找不到真正的凶犯,他们也得担心自己的考评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这些官员还真是有自己的原则哪。”
杨震很有些讥诮地评论了一句。
“而且在前日将此案报到提刑衙门时,证据已更加的充分。”
齐思远并理会杨震的这一句话,而是惨笑着道:“如今,这案子已看不出太多破绽来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
杨震略一沉思,就已明白了什么:“可是因为你向罗推官指出此案中的几处疑点,反倒叫他有了补救的措施?”
“正是……没想到我本来是想救铁柱的,结果反而害他的罪名更实了些。”
此时的齐思远已显得颇为自责,眼圈也发红了,几乎掉下泪来:“在上递提刑司的卷宗里,就只写了在他家中搜出了大包银两,而没有提其中的细节。
还有,在对铁柱进行严刑逼供之后,他们还搜出了一件血衣……”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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