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咱们虽然不怕他,但也没必要得罪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算了,再给姑娘重叫一次魂吧。”
刚刚那个脚步声又回来了,依旧还是停在门外,默默偷听。
我重新把筷子竖在杯子里,包玉芹又开始叫何芳兵的名字,连叫了十几声,我便让她停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竖起来的筷子,然后对包玉芹说:“老婶儿,你姑娘这情况有点严重,这么简单地叫怕是叫不回来,你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我,我晚上给她起坛作法。”
包玉芹忧心忡忡地问:“那得什么时候能好?”
我说:“最快也得三天见效,具体什么事情到时候再看。
这几天你勤盯着点,有什么变化,及时告诉我。
我手机号你记一下,别管什么时间,一定直接找我。”
门外的脚步声重新响起。
这次是由近而远离开,透着股子轻松。
包玉芹记下了手机号,又从兜里往外掏出个信封来要给我。
我说:“这个不急,等治好姑娘再说。”
说完,我给何强兵使了个眼色。
何强兵心领神会,立马拉着包玉芹说:“妈,我想去给周先生帮忙。”
包玉芹本来忧心忡忡,听他这么一说,立马露出喜色,“你想通了?得先问问人小周先生愿不愿意要你啊。”
何强兵道:“想通了,刚跟周先生也说了,周先生愿意要我,但得你同意。”
“我当然同意了。
哎哟,祖宗啊,你可算想通了。
把你这一头红毛给我剃了,别给周先生丢人!”
包玉芹使劲拍了何强兵两下,又转过来对我说,“小周先生,那我家强兵就麻烦你了。
你尽管使唤他,要是不听话就教训他,敢跟你梗梗脖子,你跟我说,我打死他!”
我笑道:“我看强兵挺机灵的,能在我这里干得不错。
这两天不急着过去,等你姑娘这事完了再去就行。”
事情都交代完了,我拉着陶大年返回大河村。
陶大年就嘟囔说:“小周先生,老何家最近这一个事接一个事的,不着消停,是不是祖坟闹毛病啊。”
我笑道:“这事儿是真不懂,您老就别问我啦。”
陶大年说:“小周先生你是行家,这些事儿总比我们这些啥都不懂的强,你给参谋参谋呗,老何家的这几年真是不容易。”
我说:“不懂的事我可不敢给乱参谋,您老要是不放心,不如劝老婶找个风水先生去给看看祖坟。”
陶大年叹气说:“这不是手头没靠得住的嘛,前些年都找老应先生的,去年冬天老应先生脑出血没抢救过来就没了,他儿子接了他的生意,本事怎么样不好说,可要钱是真狠,出门要钱,望气要钱,动土要钱,特么的也不怕让钱给烧了屌根。”
这话头我就没再接。
陶大年的意思我明白,不过隔行如隔山,阴宅风水我是真不懂,就算对金城本地圈子熟悉,也不好给随便乱介绍。
先把陶大年送到房头,我转回住处,进了诊室,先拔掉窗台上的残香,重新换了三炷黑色香,又从杨晓雯上次落下的照片里翻出那张扒开眼睛的放到桌上,然后才从左手指缝里拈出一根断发。
这是男医生的头发,塞烟时,乘机截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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