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为我奔走了几次,但到最后,高衍还是没有出庭为我作证。
我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被送去了少管所。
少管所的日子很不好过……”
岂止是不好过?进过少管所的人永远无法想象一群少年,竟会有比成人更邪恶残酷、更人性崩坏的内心。
刚进去那几天,他被孤立在一个角落,每天听那群少年高谈阔论自己在外面犯下的辉煌事迹。
他们的罪名各有不同,有的是抢劫杀人犯,有的是行凶滋事犯,有的是惯偷,有的是强奸犯。
最初靠近他的是那个十六岁的惯偷,他对他编造了一个凄惨的童年,用一些相对善意的举动赢得了他的同情和信任。
苦闷的他对他兜了底,并将他引以为朋友。
但没多久,他就发现那个朋友的目的是为了骗取他的食物。
他拒绝这种利用,同他断了交。
那人转身便将他的底子抖了出来。
一个连绑架都未遂的人,自然成了狼群眼里的羔羊。
他们不再忌惮他眼底的黑暗,开始明目张胆地殴打、欺辱、虐待他。
他从没放弃过反抗,因此常年遍体鳞伤。
看守所里肮脏闷潮,他的伤口总是发炎、化脓,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总是不间断地往外冒出大片大片的湿疹。
他在灼热的痛与痒中挣扎了半年,像是受到了驯服,他内心时刻叫嚣的仇恨、悲愤渐渐平复了下去。
他开始想要活下去,活得舒服一点。
想在监狱里过得舒服点,他就必须比那些人更狠。
他逮着了个机会,对那个骗过他的惯偷下了手。
积怨如火山爆发,他野兽一样骑在他身上殴打他,用牙齿撕咬他。
那帮少年受到了挑衅,一窝蜂扑上来群殴他。
他豁出命一般和他们对打,数不清的拳脚落在他身上。
他一次次被打趴在地上,一次次又朝那群人扑去。
打到最后,连那群人都胆寒了。
其中一个人叫了狱警……
他被送去狱内诊所隔离治疗,挂了五天盐水,浑身上了多处夹板。
他有了一周的自由和安适。
正是那一周,让他刻骨铭心地懂得自由和生活该用什么去换。
回到监狱后,他受到了处罚,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来招惹他。
让他觉得讽刺的是,当他的内心彻底适应这所监狱,那些奇痒无比的湿疹便再也没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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