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在乎,重逢时,他根本不会从青菩萨里出来,”
汤泽苦笑,“他那个倔脾气,对你的心要是死了,宁可死在你手里。”
“我那时差点就杀了他,”
逐夜凉低下头,语气里是痛彻心扉的懊悔,“我明明那么爱他……”
这时走廊上有急促的脚步,岑琢回头看,是气势汹汹的丁焕亮,握着手枪,擦身时斜睨他一眼,敲响汤泽的房门。
岑琢跟进去,第一眼先看到逐夜凉,那个人也看着他,目镜灯闪了闪,投向他西装前襟露出来的大片皮肤。
岑琢下意识拢起襟口,他不知道他看的是疤痕,还是别的什么,那样大胆的注视让人心慌。
“社长,”
丁焕亮深鞠一躬,“我请求控制伽蓝堂相关人员。”
“岑琢是我的弟弟,伽蓝堂是染社的手足,”
汤泽平淡地训斥,“管好你的舌头。”
丁焕亮把心一横:“社长怪我,我也要说,”
他看向岑琢,“持国天王号一路在海上,追踪记录没有间断,信号也没在任何一地发生停留,只能是出航前动了手脚,我敢断言,炸弹是伽蓝堂装的!”
“伽蓝堂要杀我,”
汤泽气定神闲,“牡丹狮子又何必救我,让你还有机会在这里掀风起浪?”
“也许伽蓝堂另有阴谋,”
丁焕亮咄咄逼人,“社长,先有北方分社遇袭,后有持国天王号港口爆炸,两件事接踵而来,绝不是偶然!”
“丁秘书,”
岑琢不羁地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我要杀谁,不会在自己眼前杀,我要炸谁,也不会在自己经手的船上炸,我觉得杀人炸船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岑会长,”
丁焕亮和他针锋相对,“我只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为什么接收仪式你不来,第二,为什么牡丹狮子恰巧在港口,第三,爆炸发生的瞬息之间,牡丹狮子怎么正好在爆炸的前一秒保护了社长?”
“好了!”
汤泽喝止他,“你们都出去,小琢留下。”
丁焕亮先离开,逐夜凉不愿意走,被岑琢做样子踹了一脚,才灭灯出去。
屋里只剩下兄弟俩,岑琢在汤泽床前坐下,他和小时候一样,有委屈就耷拉着脑袋,不吵也不闹:“哥,你知道我不会做这种事。”
“小琢,”
汤泽打断他,“我相信你,但这不够,重要的是让天下相信你。”
岑琢无奈地耸肩。
“逐夜凉在我身边有个卧底,”
汤泽目不转睛盯着他,“你让他把这个卧底说出来,你们的嫌疑就洗清了。”
“哥,”
岑琢有点耍赖的意思,“他是他,我是我,我们……”
“小琢!”
汤泽忽然严厉,“你也是当会长的人,应该明白,这不是我们兄弟俩的事,是染社和伽蓝堂的事。”
岑琢明白,自从到江汉,找回了哥哥,他就放任自己缩在哥哥的羽翼之下,为逐夜凉的背叛脆弱消沉,到了今时今日,他是该挺身面对一切了,这个天下的重量,需要他和哥哥并肩担起。
“持国天王号爆炸针对的是我,江汉中心的主人,”
汤泽拉住他的手,晃了晃,“这件事如果不给天下一个交代,整个染社都会像一只煮在沸水上的锅子,除非把水烧干,否则永无宁日。”
汤泽说的没错,一夜之间,持国天王号炸毁、社长遇袭、唵护法报废的消息席卷裳江两岸,接着爆炸般向四面八方传递,染社高层一片混乱,总部大楼搅起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以东方分社为首,矛头直指伽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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