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抹着一连串往下掉的眼泪,血和灰尘糊了满脸,喉咙里发出不成句的呜咽。
“呜呜哥哥,我真的没有偷东西,那不是我拿的,我从来没有拿过什么首饰哥哥,请相信我”
她像一只小兽一般,被困在原地,声音颤抖又微弱,前方的少年根本就听不到。
或者说,他即使听到了,也不会相信,更不会转过头来自己的妹妹一眼。
几个热闹的侍女围过来,笑嘻嘻的,像是在围观一只狼狈的落水狗。
“小姐,我说过了吧你再怎么解释,少公爵也不会相信的。”
“别白费力气了,嘻嘻。”
“她这好笑的样子,什么时候公爵和少公爵正视过她明知自己不受宠还往前凑,早点认清现实吧”
画面再一转。
少女的个头开始抽条,父兄好几天没回来,家里的侍女都跑去躲懒,她独自一人待在昏暗的阁楼里,因为胃痛和生长痛浑身冷汗涔涔。
她发出痛苦的呻吟,脸色惨白,倒在地板上,听着楼下侍女们嬉笑打闹的声音,额头上的汗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上。
疼痛总是这样持续很长时间,几乎陪伴了她的整个少女时期。
她蜷缩在角落里,从痛苦,到悲哀,到麻木,到怨恨。
“父亲哥哥”
她咬着牙齿,在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祈求着。
我吧。
关注我吧。
求求你们。
可是,无论怎么小心翼翼,也会被他们用冷漠的神情对待;无论怎么讨好,也换不来二人一个关切的慰问。
阮笙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抽动着,她试图走上前,安慰这个瘦弱苍白的小少女,可是才伸出手,画面又一转。
这次是她出生的地点。
公爵夫人在一次出游中生产,暂时住在庄园主的家中。
庄园主的妻子也恰好生产,农忙时节,人手不够,阴差阳错之间,两个女婴被抱错了。
公爵夫人在这次生产中大出血,没撑过去,离开了人世。
次日一早,公爵携带着妻的遗体和小小的女婴,乘上了回帝都的马车。
小小的海洛茵被包裹着,放在马车摇篮里,公爵却连半分目光也不想给予她。
他打开金色的怀表,那里有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美丽的妇人笑容温婉,如同一阵春风。
可的少年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能力过人,面对着镜头也严谨地一板一眼。
现在,妻子离开了他,只给他留下这个孩子,他该如何把造成妻子离世的罪魁祸首当做自己的女儿疼回到帝都后又该怎么面对年幼的儿子的询问
小德莱特年纪轻轻就失去了母亲,这对他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公爵皱起眉头,烦躁地按着眉心。
而那个尚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冷落排斥长达十几年的少女,正在摇篮里安静乖巧地睡着,不哭也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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