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回到医院的时候景舒依旧在沉睡,病房里只有氧气机运作的声音。
“她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修轻声的问病房里的看护。
“服用过量的安定造成的大脑造成一定损伤所以暂时还不会清醒。”
“谢谢。”
修向离开的看护医生道谢而后病房的门轻轻的带上。
透过冻僵的枝条投射到地面的苍白的晨光,破碎出一地狼藉,洒落在这个城市下空匆匆而过的行人身上,景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她觉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眷恋着不想醒来,可似乎耳畔有个声音在呼唤她。
她睁开眼一片模糊,氧气面罩很不舒服,她想要伸手摘掉却发现手被握在一个温暖的手心里。
“你终于醒了。”
景舒听见修如释重负的声音,可是她依旧看不清,视线像是穿透过被雨淋湿的玻璃,朦朦胧胧。
“洗胃管从口腔进入胃里,所以你的喉咙会很不舒服,还是先不要说话比较好。”
修替景舒归拢着散乱的头发,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和无神的双眼,“为什么我还活着?”
修看到景舒用口型无声的说。
为什么要怯懦的选择自杀,为什么不愿去面对一切。
修挫败的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向景舒生气,她只是还不够勇敢而已。
“嫁给我吧。”
修用吉恩留下来的戒指向她求婚,握着景舒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景舒才觉得她的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被带上了一个戒指。
“得不到的爱情全部是虚伪的,能在彼此的身边才最真实,留在我身边吧。”
景舒不该再追逐着吉恩虚幻的影子,他也不该再对那个人抱有希望。
时间是个好东西,她能让所有愿意放下和不愿放下的东西都成为过往,再往下走,或者封锁,或者盛开。
景舒没有回答,手指滑过戒圈里的那一圈字母,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进发丝中。
后遗症比想象的要严重,服用过量的安定让景舒的视力下降至少在短期内都会是模糊一片,并且记忆力也会衰退,左手在割腕时割断了正中神经和腕屈肌就算恢复之后左手也会不灵活,无法恢复到正常的水准。
景舒的精神状态一直很糟,出院之后随修一同住在西柏林密特区TiergartenPark北上方的Stephanstrasse,一栋充满历史韵味的红砖旧楼,冬日光景只有雪松半遮半掩的迂回小径和窗台,墙外无法窥窃的风景,那之后景舒很少开口说话,更多的时候只是坐在窗台前发呆,不知在虚空中寻找着什么。
也是一同居住之后修才知道景舒每天被噩梦折磨,她总会在半夜尖叫着醒来然后靠舒眠安定才能勉强睡到天亮,才知道神经性的厌食症一直折磨着景舒让她快要疯掉。
才知道之前所有他看到景舒正常的表象全部是伪装。
下午的阳光很好,景舒坐在阳光下在面前的画板上涂抹着杂乱的线条,葛兰和艾娜回来到楼上拿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物件,葛兰把纸箱放在地上问修“你不考虑让她接受更专业的治疗吗?”
只是语气并不是关切更像是带着笑意询问,景舒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继续手中的线条,放在膝上的左手不太灵活,总是会有麻痹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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