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麻烦梁先生,我家里备有常用的伤药,浅浅知道放在哪里,你让她去拿,还有,你出去,好歹我也是个女的好不好?”
她吸著气,一个字、一个字皱著眉头说。
于是邬浅浅再度进房,战止被赶了出去。
他瞪著木板的纹理,自己是该避嫌,姑娘家除了上药还得换衣服,他一个不相干的大男人方才心急火燎,情有可原,不过该避嫌的时候自然也只能在外面候著、干著急著,无法可施。
一想到房里的动静,他的耳廓忽地悄悄的红了起来……
半晌,邬浅浅抱著一团带有血污的衣物出来,看见依旧愣愣杵在门口的战止噗喃笑了出来,然后极力掩饰的捣著嘴,笑得天真可爱,“有话长话短说吧,我看阿姊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战止进去时,邬深深已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细棉布紧身短袄,一条朴素淡雅山灰色罗裙,乌发披泄在炕上,静幽幽的坐在那,他全身血液突然往脑袋冲,想说的话萦绕舌尖,也倏地消失,最后斟酌再三,挑了个离她有点远的方凳坐下。
“那些黑衣人是打哪来的?”
她看得出来他心思重,他们的交情并没有好到什么都可以揭开来说的地步,可是她为此受了池鱼之殃,有权可以问一声吧?
“是冲著我来的。”
“那位赵壮士?”
“他是我养在别庄里的死士头子。”
“现在的你还有能力养死士探子?”
“我外祖家算持家有方,颇有恒产。”
只知道忠心为国,就因为鞠躬尽瘁为国三代,更是看尽了多少起起落落,太知道要为后代子孙留著后著。
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不意,留著留著,到了他这一代,还真出事了,也不知要说先祖太有未卜先知之明,还是他太悲摧。
邬深深眼珠子转了下。
说是持家有度,哦,真是含蓄的说词,死士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吗?单单一项安家费就够像他们这些终日为生计忙碌奔波的人呛的了,真要说,怕是一方巨子才是。
“喔。”
喔,就这样?她没有更多要问、更多想知道的?
战止本来想交代一下可以交代的部分,邬深深却摇头,“不用告诉我那些。”
“谢谢。”
谢谢她没有刨根究底的追问,谢谢她丝毫没有要他的愧疚,甚至对他的过去没有多提一句。
“不客气。”
这男人的心还大著很,果然不是同路人。
朝堂政党——单想到这字眼,全身就不寒而栗,她一个小女子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好。
她眼皮搭拉著,哈欠不时逸出嘴唇,小脸上写著明显的疲惫,于情于理战止都该长话短说,然后速速退出才是,可他并不想挪屁股,他想看著她,看她安然自若的坐在那,看她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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