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疤痕盘根错节地卧在他的背上,蜿蜿蜒蜒的如同丑恶的巨虫,可落在她的眼里,却成了世间最美最动人的画。
“傻姑娘。”
靳承乾轻轻叹口气,翻过身将路菀菀拥进怀里。
下巴点着她的额头,眉眼间尽是笑意。
“上天眷顾的,是朕才对。”
失而复得,劫后余生。
这是多大的恩惠。
当我绝望地睁眼,却惊喜的发现你还在我怀里,会哭会笑,会为我心疼落泪。
这又是多大的幸运。
朕的傻姑娘哟。
路菀菀静悄悄地卧在靳承乾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一片静谧安然。
忽的,明玉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路菀菀眉心猛地一跳,紧张地抓住靳承乾的手,努力想忘掉那副画面,可越想忘记,却记得越清晰,连细节都历历在目。
明玉冷冷地笑,从袖中拿出火折子…
明玉惊恐地瞪着眼望着她,簪子深深地没入她的脖颈…
明玉抽搐着身体倒在地上,手上满是鲜血,哭着求她救她…
“陛下…”
路菀菀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双膝蜷到胸前,紧紧贴着靳承乾的胸膛,“陛下…臣妾今个杀了人,臣妾杀了明玉。”
“明玉…明玉她,她想害臣妾,臣妾就将簪子插进了她的脖子…血,全是血。”
温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靳承乾的皮肉上,烫的他心抽抽的疼。
顾不上还没结痂的手臂,靳承乾一把将路菀菀搂进怀里,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不哭,不哭,她该死,乖宝做的对。
别怕,朕在呢,朕一直都在你身边呢。”
“陛下,臣妾好怕,那么多的血,那么多。”
路菀菀哭得岔了气,本就沙哑的嗓子更是断断续续地说不出话来。
“她是恶人,臣妾没做错,可是臣妾还是怕。”
当时她能毫不犹豫地下手除掉她,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满心的恐惧。
她的手上满是血,明玉临死前的眼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着,怎么甩都无法甩掉。
路菀菀战粟着身子蜷在靳承乾怀里,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乖,不哭,哭了嗓子更难受了。
你别说话,朕都懂的,朕都懂的。
是朕的疏忽,是朕的错,都怪朕。
宝儿,别哭了,宝儿乖。”
靳承乾一遍遍地吻掉她的泪,不厌其烦地劝着哄着,折腾了好半天,才终是止住了路菀菀的抽噎。
看着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总算是雨过天晴了,靳承乾暗暗长舒了口气。
那该死的明玉,明日定要将她挖出来鞭尸五百遍。
擦擦眼泪,路菀菀也有些不好意思,嘟囔着去咬靳承乾的锁骨。
“她还说,晏宁宫失火,是您指示的。”
“你信了?”
靳承乾眯了眯眼,低头去看路菀菀的神情,手指无意识的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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