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个屁!
朕的心肝都被刀子剜走了,还管个屁的大祁!”
靳承乾头也不回,抓住旁边燃着的柱子,向前猛地一使劲,挣脱了符延的手。
符延被撞得差点摔到地上,顾不上自己,急忙伸手抓住靳承乾的袍子往后扯着。
“陛下,您冷静些!”
靳承乾自从当政以来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到了现在甚至是顿顿都离不了汤药。
能坚持着在浓烟滚滚的火场找到现在,全靠心里那股劲儿给吊着。
本就已是强弩之末,刚才还用了蛮力挣脱开符延,现下靳承乾只觉呼吸都已经吃力。
可他不想离开,更是不能离开。
他的菀菀还在哪个角落,等着他去救。
“菀菀,你出来啊,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躲起来…我错了,这十几年我对不起你,你出来打我解气好不好!
我求求你,别躲着,快出来啊…”
又往里走了几步,靳承乾终于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眼泪滴下,砸起了一朵小小的烟圈。
符延在后面咬咬牙,“陛下,奴才对不住您了。”
话落,一个手刀劈下。
符延一把背起软倒在地上的靳承乾,跌跌撞撞冲出了偏殿。
一大步跨出大门,符延将靳承乾轻轻放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
刚要松一口气,一转眼却看见了跪坐在火场中央抱着什么哭得不能自已的鱼真。
一瞬间,符延目眦欲裂,“鱼真!
快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的横梁一声巨响,抬眼一看,竟是堪堪欲折。
“鱼真!”
符延急红了眼,抬步欲冲进去,却被骤然塌下的横梁堵住了道路。
突然间,偏殿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轰然倒塌。
眼泪划过符延的脸庞,冲去灰尘流成两道浑浊的小河。
“鱼真…”
正殿里,靳承乾睁着双眼,目光无神的躺在床上。
符延端上碗药来,声音哑的不行,“陛下,喝些药吧。”
靳承乾没动,却是看向了符延的眼睛,“你哭了?”
“你哭什么呢?你也后悔了么?”
符延仍旧保持着端着药碗的姿势,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陛下,喝些药吧。”
“菀菀不在了,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符延,朕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窝囊,你说是不是?”
靳承乾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朕一直想当个千古明君,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为了博一个好名声,牺牲了我所拥有的一切珍贵的东西,快乐、身体、爱情…可是呢!
朝堂上奸臣当道,后宫里奸妃作乱…朕每天看着她,却是到死都连抱她一下都没能够,因为她是罪臣之女。
呵,狗屁的罪臣之女,狗屁的千古明君。”
“若是有来世,朕一定要活出想活的样子来,除了她,谁别想束缚朕!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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