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风动心不止,飘风似雨蝶般缭绕着发尾,掠过久旱的心弦。
纪榛惊诧地瞪着眼,闹市行人过,他却只能看见两步外的玉面。
沈雁清仿佛拨开了阵阵遮目的云雾,于千里外逐步走到他眼前,由模糊到清晰,从虚无到真切。
不远处有手艺人卖力地打着铁花,那些凝滞的回忆在一簇簇飞扬的花火里瞬间鲜活明亮起来,一幕幕一卷卷摊开,重影连连。
那是长街的惊鸿一瞥,是夜市的邂逅重逢,是被千万人隔绝却依旧紧缠的月老红线。
是旁人挤不进的宿命,是挥刀难断的孽缘。
纪榛惶惶然地触一眼沈雁清拿着的玉镯,并未伸手去接,反倒是见了毒物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可他方有躲避的动作,沈雁清便急遽地迈前攥住他的手腕。
掌心的冷意透过血液冻得纪榛背脊发麻。
还未等他挣脱,沈雁清竟拉着他就往人群里跑,他磕磕撞撞地跑了两步,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喉咙底只能发出低微的喘息声。
两个护卫见此景大叫不好,连忙追赶,吉安也惊叫着公子。
沈雁清专挑人潮汹涌的地段,带着纪榛在摩肩接踵的夜市穿梭,一个转身隐入了狭窄的暗巷。
纪榛想叫,沈雁清一掌揽着他的腰将他抵在墙面,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街道的幽光时不时跳进来,他与沈雁清相距不过一寸的距离,额抵着额,鼻尖触着鼻尖,连气息都紧紧交缠。
街外语笑喧哗,暗巷里只余沉重的呼吸。
沈雁清分开一点,描摹画卷一般细细地凝注着近在咫尺的纪榛,却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与不安。
纪榛确实是怕,时隔半年有多,沈雁清竟猝不及防地出现,他怕又被关进抬头只见四方天的宅院,怕又与兄长分别,也怕被搅乱春心再动不该有的妄念。
待沈雁清慢慢地松开捂住他的掌时,纪榛无暇思及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本能地想求救,张嘴发出一声极为短促的音调,声音便淹没在了深吻里。
沈雁清抚在他后背的手游移往上捏住他的后颈,唇瓣堵住他的,没有循序渐进,而是用最猛烈的攻势强迫他缴械投降。
温热的舌尖钻进纪榛微张的唇,重重刮动着他的上颚,他想反抗,两手抬起,反被擒住了摁在墙面。
沈雁清如同久旱逢甘露之人,不给他半点儿喘息的间隙,渴求地吮吸着他的唇舌,乃至将他的舌头含进口中吞食似的往下咽。
纪榛太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渐渐呼吸不过来了,身躯软绵,闭着眼被逼出了泪。
对方三两下就挑拨他的心绪,他顿觉又气又委屈,狠了狠心用牙齿逼退骇人的攻袭。
口腔里有血腥气弥漫开来,沈雁清凝眉分开,舔舐了下被纪榛咬出血的下唇。
昏暗里,沈雁清眼尾和唇角红得透彻。
纪榛怯怯地抿着水润的唇,却见沈雁清全然不在乎被他咬伤,竟还扯出一丝笑意,狼狈中带着些许暗喜,仿若为纪榛还敢向他张牙舞爪而感到欣慰。
半年不见,沈雁清仿佛愈发疯魔了,纪榛被他的反应吓得动弹不得,等沈雁清又舔他唇舌的时候才竭力从挤出颤颤的一声,“放开.....”
沈雁清充耳不闻又亲了会,片刻,拨开围在他颈子的狐裘,俯身在颈侧落下一吻。
巷外人声不绝,纵然无人察觉暗巷里的一幕,但纪榛还是因沈雁清荒唐的举动而羞愤。
他猛地使力推了下,没推动,惊恐道:“大庭广众.....”
沈雁清抬起眼来,替他拢好狐裘,低低地重复了“大庭广众”
四字,又轻声问:“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纪榛知晓自己误会了,原先苍白的两颊噌的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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