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它却像聊斋里化为坟山的宅院,银瓶倒在床上,都把脸埋在枕上,只觉得绸面的棉花枕头里有冷灰的气味,尽管地龙烧得正和暖。
桂娘察觉出她的不对,等到月上柳梢,吃了饭回来,便端了一盏茶来看她。
还不等开口说话,却听外头小丫头叫“二爷回来了”
。
自打进了裴家,桂娘一向不大在裴容廷跟前露面,只好转过绉纱屏风,又从后门出去了。
她前脚出去,裴容廷便进了门来。
叁四个小丫头也跟进来,捧着铜盆,毛巾,漱盂,服侍他脱了大衣裳,洗了手又漱了口。
裴容廷到银瓶床边坐下道:“这么早就躺下了?才听丫头说你不舒服,哪不舒服,我叫人找大夫来——”
银瓶却像受不起这关怀似的,一骨碌爬起来,只是摇头:“二爷听他们胡说。
我不过晚上吃得多了些,懒怠动,略躺躺罢了。”
裴容廷笑道:“你果然爱吃,往后我叫他们常送来就是了,倒别一下子贪嘴,仔细积了食。”
银瓶低了低头,故意低声道:“罢了,我哪里有这么大福气承受。
就像大奶奶说的,今日在爷跟前讨好,要什么有什么;明儿爷正经讨了二奶奶,把我打到赘字号里去——就像从前那徐小姐,我又怎么办呢。”
一语未了便被裴容廷截了过去,他那张脸糅合了雍容与清贵的脸,还带着在金殿高堂混了一天的肃穆:“你这小矫情鬼儿,还要我说多少次?从前没有别人,以后也没有。
他们说什么二奶奶是他们的事,在这家里,没人敢逼我,也没人敢逼你,你就安心地受着罢了。”
银瓶把汗巾咬在嘴里,微笑道:“我倒想不通,我怎么就这么入二爷的眼?”
裴容廷也轻声笑了,把她圈在怀里:“我看重你,是我的事,你又想得那么明白做什么?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自然有他的理由——还能有什么理由?不过是她幸运,生出这张和徐小姐相似的皮囊。
妓院里买她,因为她还算个美人,二爷爱她,因为她像他曾经的爱人。
她从前是娼妓,如今是贵小姐的幻影,从一种玩物变成另一种玩物,至于她这个人,是不打紧的,从来是不打紧的。
银瓶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抬起头,却正对上裴容廷的目光。
他往下看着她,乌浓的凤眼微垂。
灯烛很暗,他侧脸的剪影是一笔利落跌宕的线条,连眼睛的都是锋利的,虽眼底有怜惜的温柔,仍像一把刀戳进她心里。
太迟了。
她果然已经沦陷,远远超过了姬妾对主人的本分。
以至于裴容廷抬起她的脸来吻,温凉唇齿间有酒与茶的苦涩,她尽管心痛,却仍按捺不住地甘之如饴。
他喑哑地嗤笑:“我的娇娇儿,这又是怎么了,嗯?好好的哭什么,难不成晚上的酒酿吃醉了?”
银瓶呜呜两声,被裴容廷吻得迷离,即便他把她按在床上剥开袄子,她也熟练地配合着解开了钮扣。
两人早已滚在床上,裴容廷一手还在解她的汗巾,另一只手却已经环住她的后背,半捞着她揉搓袒露的乳。
她的奶又大了,他修长的手指也快要握不住那滴粉搓酥的雪肉。
很快把她剥了个赤条,他又低下头来吃她的白乳,尖挺的鼻梁骨戳在她的软肉。
吃了也不够,还要再揉,微凉的手在间隙抚过她的全身。
几个月床笫不断,他早已对她操纵自如,银瓶纵咬紧牙根,“呀啊”
的呻吟仍从牙齿溢出来。
白团子上浅浅的红痕,乳尖的红豆已经因为情动而胀痛发红。
多不公平,他不爱她,却依旧可以轻易挑起她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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