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料理起来不难。
“你们好好准备官商事宜,黄侍郎交给我来办。”
褚昉说道。
康延植并不怀疑褚昉在朝堂上的能耐,欣然应下,道:“若那黄侍郎落马,必能警醒新任侍郎,只要他秉公办事,这桩生意我们志在必得。”
“这是你们该得的。”
褚昉忽想到一事,又问:“你们难道没想过请岳丈帮忙?”
康延植又是无奈一笑,“陆伯父那性子……”
陆鸢若果真因这事求到父亲面前,他要么让她去求褚昉,要么让她忍一时放眼量,他毕竟刚刚升官,那顶乌纱帽宝贝着呢。
褚昉会意,没再追问,交待康延植不要跟陆鸢提今晚的事,本来他也就是为朝廷除去一个蛀虫而已,并没给予实质性的帮助。
褚昉没再拖延,待那黄侍郎敲定官商人选,果为他那表亲后,便暗中命御史弹劾此事,一经调查,罪证确凿,还牵出许多桩前罪来,黄侍郎被免官入狱,官商之事只能再议,康氏商队自然成为首选。
这个消息着实让陆鸢心头清明几许。
但她实在欢喜不起来。
周玘已经昏迷四日了,虽然陆鹭带回消息,说一切只是周玘摆脱姻缘的苦肉计,可陆鸢仍免不了担心。
长公主是何等人物,还派了御医在周家守着,就算是苦肉计,若不凶险一些,如何能瞒过长公主?
再过一日,就是吏部选试,周玘必须在选试之前顺理成章地醒来,才能既不让长公主生疑,又不致荒废前程。
明天他能醒来吗?
夜色已深,帐中一片漆黑。
陆鸢无丝毫睡意,望着帐顶,心中只此一念,一时疑周玘到底能否醒来,一时又坚信他定能醒来,翻来覆去终抛不开一个他。
褚昉就躺在她身旁,也望着黑魆魆的帐顶。
连续四个夜晚了,他的妻没有合过眼。
连昨日康氏商队成为官商的消息都没让她有片刻欢喜。
他知道周玘生病,知道她为周玘担心,可他却抱着一丝幻想,或许他抓紧料理了黄侍郎,早日帮康氏商队成为官商,这份欢喜当能驱散几分她对周玘的忧虑吧?
她可以心中无他,但只要渐渐放下周玘,于他而言,便是希冀之光,灿灿之途。
可他此刻明白,在陆鸢心中,周玘比她的生意重要。
褚昉忽地握紧了拳头,掀去被衾,覆身过去。
陆鸢猛不丁身上一沉,下意识推着褚昉胸膛,“你做什么!”
约是这几日褚昉没有迫她的缘故,又或者觉得这是在陆家,自己的地盘,陆鸢声音不禁带出些理直气壮的拒绝来。
褚昉愣了下,不知为何心中的怨气竟因她这急怒的嗔怪散了些许。
这感觉,莫名舒畅?
然下一刻,陆鸢的语气又像从前那般温温吞吞,没有一丝情绪。
“国公爷,我这几日不舒服。”
褚昉皱眉,停顿片刻,去解她寝衣衣带。
陆鸢攥住他手,“国公爷,我不想。”
褚昉又停顿了许久,没有继续下去,却仍是拥着她,说了句:“那便睡吧。”
两人安静躺了片刻,见褚昉果真歇了那心思,陆鸢才松口气,却在此时听他说:“明日,我去探病,你可要一起?”
探病?探谁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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