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芝柔声问。
白青崖坐在罗汉床上,紧张得心怦怦直跳,强撑了个笑回她:“也不算顶要紧……殿下还不回来吗?”
真是背时,褚容璋这程子养伤,日日都在府中,偏选在今日他打算动手的时候一大早出了门,现在还未归。
难不成是冥冥之中老天在警告他莫要做亏心事?
是了,白青崖辗转一夜想出的法子便是撇开睡鸦,自己把这事儿办了。
他信不过睡鸦,更加信不过睡鸦找的人,他坚信世上最值得信赖的人永远是自己,况且若是一定要为褚容璋找个甚么知心人,何必便宜了他人呢?若那个人正是自己,不就永远都不必担心突然蹦出个王妃,要自己放权了?
只是,他虽则睡过沈三钱的床榻,也与卫纵麟歪缠过,到底没有真正经过男子间的情事,中间究竟是怎么个弄法,他一点头绪都没有,想到就怕得手心里直出汗。
玄芝为难道:“殿下的行踪哪里是我们敢打听的呢?”
见白青崖面色实在不好,她又宽慰说,“我打发小丫头去门上为长史瞧瞧可好?”
“好,好……多谢姐姐。”
玄芝瞥见紫檀嵌银丝炕几上放着一个青玉小坛子,自白青崖进门起便双手护着,摆弄了半天也不撒手,奇道:“长史手里拿的什么,这么宝贝?”
白青崖下意识地将坛子往身后藏了藏:“没、没什么,一个小玩意儿罢了。
玄芝姐姐,我这儿没别的吩咐了,你先下去罢。”
玄芝心中疑虑,却不好再问,只得依言下去了。
她一出门,白青崖便再掩饰不住焦躁,从罗汉床上跳下来时撞到了围板都不觉痛,在屋子里乱转。
白青崖素日怕冷,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心火旺盛,转了不多时竟热得微微发了汗。
他没事找事做,走到窗边拾起叉竿,打算将窗扇支起给屋子透透风,不料甫一推开,竟掉了个纸团进来。
他心下一惊,忙拾了握在手里,又探出身左右看了看,一个人影儿也不见。
白青崖起了疑虑,他收了叉竿,离窗子远了些悄悄展开那纸团一看,上头写着五个小字——“三思而后行”
。
他一时之间寒毛直竖。
是谁?是有人知道了他的计划,才告诫他“三思而后行”
么?可他心中真正的打算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不可能为外人得知;即便真的有人察觉,应该去和褚容璋告发他才是,怎么会专门来提醒他?
没等白青崖醒过神儿来,玄芝派去的那个小丫头叫阿朦的进来了:“长史,殿下回了!
闻听您等了许久,立时便往倚松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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