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徒手劈倒碗口粗的树呢,可厉害啦!”
黄韵道:“我家贫。”
嬴晏道:“我病弱。”
扶苏道:“我脸皮厚。”
孙夫子挑眉,“没有别的了?”
章甘挺直胸膛,双手背在身后,笑出酒窝道:“亲爱的先生,请允许我给您背段书吧。
我会背全本的《诗经》,外加《战国策》和《昭书》呢。”
然后,她摇头晃脑地背了小半个时辰。
黄韵道:“我穷。”
嬴晏道:“我病。”
扶苏道:“我……”
孙夫子抬眼,打断扶苏的话,啼笑皆非道:“我知道你脸皮厚。”
而后,他抬头扫了四人一眼,指了指章甘,章甘的眼睛瞬间亮了,夫子却道:“你走,他们三人留下。”
章甘愣了,这载歌载舞半天,就落了这么个下场,敢情他娘的谁脸皮厚谁才招人爱啊。
“为什么?”
少年章愤怒了,咆哮了。
孙夫子打了个哈欠,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少年章咬牙,心中道:我清楚你祖母个爪儿!
可想起什么,他浑身一激灵,随后从行李中扒出一张纸,恭恭敬敬道:“这是一位贵人让学生给您的。”
孙湖看完却脸色大变,站起身,冷硬道:“我今日碍于他的情面,只得将你留下,但儿在书院中需洁身自好,好自为之!
贵人瞧中了什么,你比我清楚!”
孙湖半旬以来,陆陆续续从一千多名子弟中挑出了三十人,便封了昌泓山。
学堂中右挂李子像,左挂孔丘图,中间还有一卷栩栩如生、高宽皆约三尺的孙武像。
三十名学子来自百国,穿着一样的云水鹤衫,拈了三炷香,拜祭了祖师,这才在后舍分配了房间。
扶苏与嬴晏一间,黄韵与章甘较走运,一人分到了一间较小的房。
黄韵家中特别贫寒,恩师孙泽堂便命他定时去山下做采买或做些琐碎的零活充当束脩,作息与诸位师兄弟并不相同,故而给他单分了一间屋子。
至于生得极俊的章甘,因他力气十分大,众人倒也未往她是个姑娘处考量,只想恩师兴许特别看重他,才另辟一间屋子与他。
章甘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兄长们同四弟那样浑不吝的回答,反倒选上了,而我表现这样齐整,却不得人心呢?”
扶苏淡淡看她一眼,并不回答。
他面容平凡木讷,只一双眼睛十分清澈孤艳,让人看了未免脸热。
黄韵笑了,道:“我与哥哥们都瞧出了,孙大家选人并非按照贫富去选的。
过往说他只选贫家子,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他老人家实是个十分任性的人,一切其实全凭眼缘,任凭王孙贵胄还是贫民乞丐,他瞧不上的如何都不会选,所以,我们又何必讨好他而去庸人自扰呢?只要坦率地告诉他我等是怎样的人,所求何物便足够了。
至于他愿不愿意给,就看他想要什么样的弟子了。”
章甘慌张问道:“弟所求为何物,我为何没发现?”
黄韵温柔地垂下眼睑,轻声道:“弟说过了,弟家贫。”
章甘迟疑,转身望向扶苏、嬴晏二人,问道:“那你二人呢?”
嬴晏阴冷道:“我是将死之人,上任途中漂泊此处,何物都不打算求。”
章甘努力压住心中翻腾的恨意,直直看着扶苏。
扶苏言简意赅,语气极淡,“我只是告诉夫子,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既来了,就没打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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