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端本的脚步,响到了床面前,却听到他低声道:“我这位太太,真是病了。
她并不是一个糊涂人,只要让她有个考虑的时间,她是什么都明白的。”
在说话的时间,魏太太觉得棉被已经牵扯了一番,两只脚露在被子外的,现在也盖上了。
但魏先生的脚步并没有离开的声音,分明是他站在床面前看着出神。
约莫有三四分钟,她的手被丈夫牵起来,随后,手背上被魏端本牵着,嘴唇在上面亲了一下。
然后他低声笑道:“睡得这样香,大概是身体不大好。
她是天真烂漫的人,藏不住心事,不是真病了,她也不会睡倒。”
在赞叹一番之下,然后走了。
魏太太虽是闭了眼躺着,这些话可是句句听得清楚。
心房随着每句话一阵跳荡,自己也就想着,我不是糊涂人?我天真烂漫,藏不住心事?哎呀!
这真是天晓得!
反过来说,自己才是既藏有心事,而又极糊涂的人。
她越是这样想,越是不敢睡着,翻一翻身,她是和衣睡的又盖上了一床被子,真觉得周身发热。
自己正也打算起来脱衣,把被子掀起一角,正待起身,却听得隔壁的陶太太笑道:“怎么屋子里静静的,我看到魏太太回来的呀。”
魏太太便答道:“我在家啦。
请进来吧。”
陶太太手指缝夹了一支纸烟,慢慢走进屋子来。
因问道:“怎么着?魏太太睡了,那我打搅你了。”
魏太太将被子揭开,笑道:“你看,我还没有脱衣服呢,我虽然是个出名的随便太太,可也不能随便到这步田地。
我不大舒服,我就先躺下了。”
陶太太坐在床沿上,因道:“那么你就照常躺下吧。
我来没有事,找你来摆摆龙门阵。”
说着将手指缝里夹的纸烟,送到嘴唇里吸上了一口,只看她手扶了纸烟,深怕纸烟落下来,就是初学吸烟的样子,魏太太便笑道:“你怎么学起吸烟来了?”
她道:“家里来了财神爷,他带有好烟,叫什么三五牌,每人敬一支,我也得了一支尝尝。”
魏太太道:“什么财神爷?是金子商人?还是美钞商人?”
陶太太道:“不就是作金子的商人吗?这人你也很熟,就是范宝华。”
魏太太听了这名字,立刻肌肉一阵闪动。
摇摇头道:“我也不大熟,只是共过两场赌博而已。
那个人浮里浮气的,我不爱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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