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询,”
卫衍说,“我刚刚去看了阿冉,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并不是能静下心来的人,我想,若是能带她出去转转散散心就好了。”
“委屈阿冉了。”
卫询心想,卫冉虽然为人有些娇纵,但来楚国这么久还未能出去看看,到底是他和卫衍两个兄长的不是。
他忽然想到,前几日与楚君商议事时曾听到宫外有一处皇庄,乃是几年前刚刚建成的,雕梁画栋,曲径通幽。
听说还养着一个戏班,卫冉爱热闹,想必一定会很高兴。
“阿衍,我们找个时间带阿冉去楚君的皇庄上转一转吧,我们是客人,楚君不会不同意的。”
卫衍心道,如果不是自己和其他使臣将楚君的多番试探与敲打挡在外面,他卫询早就不是这里的客人了。
父母关爱下长大的孩子,真是不谙世事,天真烂漫。
卫衍心中安定,微微一笑,“阿询果然考虑周到,那我就替阿冉先谢过你了。”
他提起卫冉自然不是随口一说。
那座皇庄他已经提前打点好,楚国再过几日就是簪花节,到时候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正是春暖花开的热闹时节。
他便要在这一日,为楚君送上一份大礼。
簪花节在阿芙的念叨中很快到来。
楚云秀终于养好了伤。
楚君“心疼”
她无端受害,将她拘在宫中将近一个月,楚云秀憋闷不已,总算是盼来了簪花节,才让楚君松了口允她出宫。
用楚云秀的话说,“谁不知道谁啊,我这位皇兄,自从登上皇位,这脾气是越捉摸不透了。”
苏瑾深以为然,自古为帝王者,无非孤、寡、不谷,而“人之所恶,无孤寡不谷,王公以为称”
。
但人们总要为了那个位置趋之若鹜。
楚云秀天刚亮就来朔王府找苏瑾,跟着阿芙一起,给苏瑾搭了一件竹色散花如意云烟裙,也算是合了簪花节的意思。
苏瑾对簪花节没什么兴趣,燕国也有簪花节,和楚国的日子差两天,但寓意都差不多,无非是祈求花神降福,保佑平安顺遂。
苏瑾不信这个。
不过楚云秀很快就现,苏瑾大概是为了出行方便,所有的衣裙都能微微露出鞋面,且是窄袖收腰,比起她交错繁复的衣衫来,又简洁又利落,与苏瑾疏淡的眉眼十分相衬,站在人群中仿若清水芙蓉。
不是当下时兴的样子,但仍旧好看。
苏瑾对簪花节没什么兴趣,她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车外的人络绎不绝,卖花的商贩推着车走街串巷,阳光下的各色花儿十分鲜艳。
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忽然在苏瑾的眼前闪过,苏瑾再定睛望去,那道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
苏瑾说:“好像看见了熟人。”
楚云秀一本正经地摇头:“你这样子不像是熟人,倒像是仇人。”
苏瑾没有否认,是熟人,也是仇人。
出了京城再走一段路,就到了皇庄。
一位丝梳得一丝不苟的嬷嬷迎出来:“秀公主,苏姑娘,奴婢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房间,二位请先沐浴更衣。”
“有劳嬷嬷。”
苏瑾和楚云秀随着嬷嬷进入自己的房间,嬷嬷站在走廊中间,疑惑地朝苏瑾的房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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