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药王祠再凶险也只能去走一遭了。
山下的果树枝叶浓密,山上才刚刚挂果,天气也要略冷一些。
午后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正好多了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慵懒。
溪水如同一道白练自山顶挂下来。
山风一吹,就有一股沁着凉意的水雾轻轻的扑到脸上。
衣衫下摆自深草间趟过,就像是小船划破了水面一般,蚱蜢欢快的蹦着躲避着不常遭遇的惊扰,各色野花在风中自在摇曳,无拘无束。
一路上无惊无险。
大白天里,这药王祠附近还真景色怡人,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山腰上一处四合院一样的古怪祠堂,远远的就看见门楣上挂着一块匾。
这地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修缮过了,匾额上‘药王祠’三个金字早已经褪得很难分辨字形,门外的灯笼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黑灰,屋头墙角瓦片下面到处浓密的网,早已经成了蜘蛛的乐园。
果然,药王祠就是这个唯一不和谐的存在。
“有人没有?有……”
苍魇走近,还没拍门,那门却自行开了。
指尖触碰门扉的瞬间隐约有些许发麻,也不知是谁布下了似像非像只能算是半调子的天雷网。
院子里不是没有人,而是有很多人。
和尚道士都有。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戒备。
大家僵持了一阵,终于有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道士站起来迎他:“贫道奉真,这位新来的小道长不知从何而来,又要如何称呼?”
“我来自水……水云观,你们叫我苍道人就好。”
道人的自称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一般自号道人的多半都是有些修为的道长,再往上道尊天尊玄尊什么的,都是修行百年根基深厚的老道了。
感觉到了周围射来那些不明所以的古怪视线,苍魇自觉自己失言,赶忙撇清干系:“我不是来抢生意的,你们不用搭理我。
我只是来找人的,找到了就走。”
“找人?不知道你找的是什么人?”
“你见过一个叫玄清的小道士么?”
“小道长真是说笑了。
这里来往的道士这么多,大小道观里玄字为名的少年弟子更是多如牛毛。
光乌集镇附近千里,玄真玄机玄清这样通俗名字的只怕没有两三千也有七八百吧。”
“哦,他大概这么高,长得很好看。
对了,他那会儿一身白道袍,头顶琯着个道髻,戴着大斗笠,披散的头发到这儿……”
奉真摇了摇头:“人已经都在这儿了,在的便是活的,不在的,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我上别处去寻,告辞了。”
苍魇眼神自院子里粗略的扫了一遍,果然不见玄清的踪影,眉头一皱就要出门。
身体刚刚挪到门口,门洞里方方正正的空间却似忽然生出一股推力,立刻把他推了回来。
这股力道无形无质,想要破解都无处下手,比之进来时那道天雷网不知道精妙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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