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现场他见多了,哪个都不会让人心里太舒服,但这么诡谲阴冷的倒也不多见。
有个不恰当的比喻,对于刑警来说,看到尸体就好像看到邻居一样稀松平常。
更平常的是,他们经常一边啃着硬馒头吃着稀面条一边刻苦地研究凶案现场的照片。
邵识钧刚进警队时候的老上司老铁说,这就叫专业素质。
盛家的宅子并没有偷走邵识钧的专业素质,只是让他从心底感知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怪讯息。
站在跃层楼梯处的干警示意他们尸体在二楼。
他们走近时,干警小声说:“嫌疑人被控制住了,情绪不太稳定。”
那年轻干警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副队长,那个嫌疑人……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个神经病。”
邵识钧顺梯而上,走进一个由两个警员守护着的房间。
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架钢琴,琴键上满是血痕,一个穿着染血白衣的纤细身影侧坐着,头发黑亮悠长,遮住了一半琴凳。
她手上戴着手铐,没有面朝钢琴,也没有面朝大门,她朝向的是斜靠着墙壁的两具尸体——盛篆达与其发妻曹蓉。
她像是肖像油画里走出来的人,没有动作表情,也没有语言,只是用一种静谧而空洞的方式注视着那两夫妻,眼睫低垂,眸下铺散着暗淡的影。
她本该是个鲜活、年轻的少女,却呈现着被巨山碾压过的疲态与茫然。
也许此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已经不是一个鲜丽的人,而只是失了魂的身。
“说说你的名字,你和死者的关系,以及你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原因。”
审讯室里,卫康面无表情地问。
她说:“名……名……字?”
她后来被送到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创伤后遗症,伴有失忆和严重的语言障碍。
她必须在有看守的情况下接受留院观察和进一步治疗。
经过调查,她的身份很容易获悉。
她是一直未育的盛篆达与曹蓉的养女盛海薇,就读于本市一所重点高中。
亲朋好友都说,这女孩开朗活泼、热情向上,与养父母的关系融洽安和,胜似亲生,绝不可能做出弑父杀母的可怕举动。
根据法医的调查,盛氏夫妇死前都受过多处刀伤,死因均为失血过多。
尸体所在位置为第一现场,尸身上的多处刀痕大多为死后伤,可以理解为凶手与死者怨恨颇深,散落于盛家的血迹正是凶手杀人后逃离的轨迹。
凶器下落不明。
而盛海薇仍旧被作为重大嫌疑人。
本来盛海薇的嫌疑可以减轻,但有邻居称案发几天前听到过盛氏夫妇与盛海薇发生过激烈争执,这又让人不免怀疑此女也有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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