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睡了这辈子最长的一个觉。
没有梦,没有感觉,像是拉闸关电,全身心进入休眠状态。
这样的睡眠很奇妙,好像有一部分意识分离了出来,能感受到自己停留在世间高处,夜里雪风呼啸,一下子离城市和家都很远很远。
还有一个意识始终黏在后背上,电路般确认着自己是否还有依靠,安全感是否断联。
就好像只要苏沉一离开,他就会即刻从沉眠里醒过来。
苏沉靠着他没多久,自己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期间潮哥隋姐都过来看过两次,给他们两盖了两床被子,把枕头仔细放好,怕两孩子落枕。
一觉直到早上十点,蒋麓终于醒过来。
他坐起来的时候,头不疼了,心悸消失了,整个人电量充满。
苏沉抱着枕头睡得正香,听见他起身的声音,条件反射道:“带我一个。”
“带你去哪?”
“出去拍戏。”
苏沉半清醒半睡着:“我关坏了,就想出去看看。”
蒋麓表情很嫌弃,其实在笑:“我可没时间陪你。”
是我来陪你。
苏沉抱着枕头打了个哈欠,演技自然地继续耍赖:“我不管,我要出去玩。”
“行吧。
快点起来。”
等蒋麓去洗手间里洗漱了,苏沉才揉揉眼睛坐起来,在大床上活动了下睡僵的脖子。
他从前被他照顾很久,潜意识里总觉得蒋麓能打能折腾,什么事都可以依靠一下。
昨晚一过,才好像反应过来。
……麓哥也会不安脆弱,一直嘴硬罢了。
在酒店关了十几天,一放出来感觉天蓝地阔,总算是能出来放放风。
剧组找好当地群演组成两军,战旗军马一概都是从时都带来的行头,在雪原里看着威风凛凛。
葛导演拎着大喇叭高声布置现场调度,外圈落雪被人踩得一片泥泞,不时有野狗溜过来瞧瞧热闹。
苏沉坐在棚子里烤火,远远看着小将军披甲上阵,殷红披风在长风里飘扬如翼。
昨晚还拧巴别扭,一上镜头又开始拽着脸耍帅。
他捧着青稞茶吹着热气,看得想笑。
隋姐帮他多加了条毯子盖在身上,生怕他感冒着凉。
“你麓哥帅吧,”
她坐在一边八卦道:“暑假那会儿剧一播出来,好些姑娘疯了一样给剧组寄情书,据说潮哥在办公室快被礼物山给淹了。”
“她们怎么打听到的?”
“找关系出钱呗,现在网上什么人都有,肯定有歪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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