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元丰帝这一支血脉还真是各种毛病多,似乎尤其容易招绿帽子。
萧诜那位准王妃婚前珠胎暗结。
萧谡的准王妃跟严儒钧有首尾。
萧论的先王妃婚后跟表哥有首尾,而自己之于萧论,那个也真还是不好说。
想到这儿,冯蓁发现自己还挺能苦中作乐的。
只不过男子头上出现这么多“绿色”
,怕是得出一位写女戒的皇后才行了,或者出一个存天理、灭人欲的圣人才是。
然而冯蓁却还是喜欢现在的华朝,活泼泼的趣味无限。
人性虽然丑恶,但至少开放。
指婚的旨意下来后,萧论原本当日就该到长公主府的灵堂上柱香的,可惜跟萧诜打了一架,过了三日脸上的痕迹才消失,这才出现在冯蓁的面前。
“这次怎么不哭了?”
萧论含笑地看着冯蓁。
冯蓁哭不出,却也不能笑,守孝期间哪怕是一丝微笑都容易被人诟病。
“陪孤坐坐好么?”
萧论坐在台阶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冯蓁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萧谡,很难想象萧谡会坐在阶梯上,他那个人看似什么都不太在意,待人也温和有礼,但实际总是端着一种高出天际的架子。
冯蓁觉得自己还是更钟意接地气的晋王这一款。
冯蓁的眼睛眨了又眨,像把小刷子似的挠在了萧论的痒痒肉上,他忍不住笑道:“这是把孤当登徒子了?”
萧论又朝冯蓁招了招手。
冯蓁慢慢地走过去,见萧论用袖子帮她把阶梯上的尘灰扫了扫,然后把自己的大氅尾部展开来垫在了她的那一边,只等着她落座。
冯蓁也没矫情,同萧论并肩坐了下去。
两人的眼睛都望着远处,再没说过话。
这个时候有个人陪着的感觉很舒服,像是夏天有人打扇,冬日有人升炉一般舒服,冯蓁早就知道的,女人最想要的,还是陪伴。
在她需要的时候有人陪着,哪怕是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饴。
要不也不会有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
的诗了。
这样的静谧和陪伴,舒服得冯蓁放空了自己的脑袋,一切都不去想也不去管,只呼吸着冬日寒凉的空气,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这种神清气爽一直持续到她的手被萧论握住。
冯蓁反射性地蜷了蜷手指,侧头去看萧论。
他依旧直视着前方,可嘴角却有一丝笑容浮现。
冯蓁心想,该笑的是她才对哩,终于又有羊毛可以薅啦。
只是心底那股子给萧谡戴绿帽子的感觉怎么那么滑稽?她之于萧谡算什么?可还没那个资格给萧谡头上添颜色呢。
冯蓁暗骂了自己一句,即使现实都那么残酷了,看他着红衣,看他拜天地,心底对他却还存着一丝温情,那不是犯贱么?
所以冯蓁的手指也只是象征性地蜷缩了一下,就任由萧论握着了,然后撇开了头继续直视前方。
良久良久之后,才听见萧论道:“孤得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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