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缠,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睛都是极清冷的。
他手指戳在心口的力道并不大,谢迩安却觉得心口像是被压了块大石一样重。
有些难以呼吸了。
“很难?”
她迟迟不答,随遇内心明明就已经有些颓然,面上却端的是冷静自持。
唯有垂在后背的右手微颤着曲了曲手指。
与谢迩安不欢而散后,随遇的确颓然了两天,扎在随遇心上的除了戒指,还有那张结婚证照片。
恢复理智的他很快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窍,他记得桥林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谢迩安怎么可能跟一个死掉的人领证结婚?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有喜欢的人,随遇想明白后很快就又豁达了,可是他也是骄矜的,就算想明白,他还是希望谢迩安能给自己一个梯子让他顺势而下。
这件事不说对错,至少应该哄哄的人是自己。
可是没有,别说梯子了,连根杆子都没有。
随遇便也来了脾气,就这个傲上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最后被折辱的也只是自己的傲气罢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等她主动,怕是等他的骨灰化成灰她也不会来找自己的。
算了,他还是自己给自己搭个梯子吧。
随遇正瞅着怎么搭这个梯子,嫂子就给他打电话,说随意在学校打架,要请家长。
他记得随意的老师就是自家老婆?随总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随遇觉得,小随意真是他的小甜心,这个架打的特别好,这个家长请的特别好,大哥大嫂脱不开身也特别好。
沉默中,随遇眼底的光渐渐寂灭,谢迩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
在那束光彻底寂灭前,她似乎是想抓住什么,行动先于脑子给了答案,“我不能保证,但我可以尝试。”
身体里的血液明明就在沸腾,随遇面上却不显。
垂下眼睫,掩住眼底明亮的华光,随遇沉声道,“我拭目以待。”
很想吻她,指尖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想到这里是学校,不合时宜,随遇忍住了。
克制着想要与她亲近的冲动,他退开身,朝她伸出了手。
谢迩安的视线落在随遇摊在自己面前的手掌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随遇的手掌纤细修长,谢迩安这个不是手控的人都忍不住对这双骨节匀称的手生出喜爱来,忍不住想看了又看。
谢迩安看得晃神,心已经有些乱了,蹙着眉,她脸上的神情是迷惘的,她在做什么?
她的反应让随遇的心紧,他按耐下急躁,不要急,慢慢来。
慢慢来,总能把她从乌龟的壳里捞出来的。
随遇眸色深深,“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现在请我的妻子试着走向我,可以吗?”
谢迩安鸦羽一样的眼睫微闪。
他清冽的嗓音有着安定人心的温柔,像白雪公主里,继母手里那颗诱哄白雪公主的毒苹果,美丽诱人的外壳下藏的是剧毒。
可是那颗看上去又红又甜的红萍真的很诱人,诱人的很想让人咬一口。
当谢迩安把手放进随遇的掌心,她竟然觉得自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心安又不心安。
随遇并没有离开,而是等着谢迩安送走所有的小朋友才带着随意与她一起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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