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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亮着灯,我看得见他赤裸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脸上带着汗水的湿湿潮意。
他带给我撕裂的痛楚,而我咬着牙忍受,没有丝毫的愉悦。
后悔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我连想都没想过。
我给他我所仅有的东西,并不为别的,只是觉得这是欠他的。
他曾经给我的一切,其实我一点都没有忘记。
或许有一天,那些过往,轻轻飘散开去,那么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他还躺在我的身侧,一手依然牢牢的拢着我的肩,可我已经想到了曲终人散的那一刻。
我不可控制的看着他英俊的、沉睡着的侧脸,忽然觉得悲凉,微一侧身,膝盖轻轻碰到他的身子,又忍不住痛得蜷起身子。
他敏感的动了动,闭了眼睛:“怎么了?”
我不语,撑起酸软的身子,看见膝盖上那一块红肿,像是瘀血,又像是擦破了皮。
我想不出是什么时候弄伤的,支着下巴坐了一会儿,重新躺了回去。
那一晚,睡得很好,没有噩梦。
我越来越习惯一个人呆着这样的屋里,看着膝盖上的那块红肿慢慢溃烂,几乎深可见骨,又痒又疼,才知道这就是冻伤。
它慢慢的转成褐色,又变成两块硬痂,摸上去很不舒服。
而他只在晚上出现,那些允诺我的解释,再也没有提起。
他似乎更喜欢在深夜的时候走进我的房间,和我的身体纠缠,动作并不粗野,可是我却能读出刻意抑制下的狂躁,让我一阵阵的颤抖。
我在白天一遍遍的看《闪灵》,一个被困在宾馆里的作家,一个封闭的近乎自残的世界,似乎只有手中的钢斧,在劈开妻子、幼儿的瞬间,才有喧泄而出的畅爽感觉。
我看着如潮的血浪淹没镜头,令人作呕的妖浊粘稠,于是转开目光。
那幅画静静的搁在客厅,我再也没有拾起笔,远远的望去,晦暗的色调,竟觉得鬼影幢幢。
可究竟谁是鬼?
我躲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看着囚笼外阳光耀眼而烂漫,春天挪着脚步悄悄到来。
一转头,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噙着笑,很苍白的颜色。
短短的两个月,是什么把我变成这样?又是什么把我们变成这样?
文档已经拉到了最下侧,鼠标上的滚珠一遍遍的往下滑动,可是它终于还是静止了。
司年看着最后一行字,身子忽然微微发抖,一只手无意识的去抚摸膝盖上那淡淡的两块疤痕。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留下的,此刻在电脑荧幕的轻光下看去,像是夜枭的眼睛,在雪白的肌肤上,烁烁可怖。
此刻司年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呼吸中有一种近乎痉挛的痛苦,手指依然抚摸着那两块微微凸起的疤痕,而思绪却依然浸润在这个叫人窒息的故事里,一时间竟然忘了身处何地。
房间的顶灯唰的亮了起来,她的身子轻轻一颤,却没有回头,下意识的去关闭窗口。
林季常站在她身后,神色复杂的去握住她的点击鼠标的右手,良久,才说:“你都看到了?”
司年身子忍不住微微一缩,最后将头抵在膝上,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声音闷着,才问了句:“这是谁写的?……后来,怎么样了?”
她坐的是转椅,林季常轻而易举的将椅子转了半圈,双臂撑着扶手,俯下头去看着她:“她……”
只说了半个词,可这个词,却让自己觉得不妥,于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神色复杂的笑了笑:“你相信这些么?她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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