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竞瑶拎着自己溅了汤汁的裙子,对乳母道。
乳母应声去了,她回内室换衣裳。
才进了寝堂,就听见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嫂嫂。”
余竞瑶看了看承越,含笑问,“怎么了?”
承越纠结着,欲言又止,最后不安的双眼盯着余竞瑶,仔细问道,“兄长今儿没回……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余竞瑶略惊,这孩子怎么知道是宫里出事了。
她看了看他身后,没有人注意到,便拉着他的手进了寝堂,让他坐在外室的坐榻上,安慰道,“承越别担心,你兄长不会有事的。”
承越轻咬下唇,看着自己的手指,稳重而平静。
“嫂嫂,兄长是不是想要逼皇帝退位?”
“承越你说什么呢!”
这若是让外人听到可还了得。
承越面容坚定,小拳头握得紧紧的,目视嫂嫂。
“我在书房听到他和程先生的话了。
他带兵入宫,还有包围王府。
昨晚上他还来看了我,告诉我要自立。
往常他也说过这话,但我觉得昨个他神情不对。
嫂嫂,兄长是不是要……”
他想了想,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余竞瑶懂了,承越是把沈彦钦镇压衡南王的举动误解为谋反了。
她柔柔一笑,摸了摸承越的头,道:“承越是想多了,你兄长是去帮皇帝的,不是害他。”
“是吗?”
承越喃喃,有点不敢相信,“帮皇帝,为何让叶城的军队来京呢?”
提到叶城,余竞瑶微微有点怔,这可是越国曾经的国都。
她知道沈彦钦在那里有自己秘密势力,是萧氏曾经的部下,这事万不可让皇帝知道的,就算京城的兵力不够,从北方和西北调回远征军,他也不会动叶城的队伍,那是越国的家底,是等待最后一搏的时候才会用到的。
“你确定你兄长说的,是从叶城调兵而来?”
余竞瑶握着承越的手,严肃问道。
承越点头,“是,我听他和程先生是这么说的,说是征虏将军来了。”
不管这个征虏将军是谁,余竞瑶隐感不妙。
她安抚了承越,让他去后院陪侄子。
寝堂只余她自己,一时间静得她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连程兖都跟着他去了,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难不成保护皇帝镇压衡南王只是名义,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此机会逼宫?
余竞瑶的心猛地颤了颤,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这么快,毫无征兆。
沈彦钦真的准备好了吗?会不会太冲动了,可转念想想,他何时做事莽撞过。
揣度了片刻仍是放不下心,她遣人唤来了林校尉,如今能靠的也只有他了。
她本想请林校尉替她去府衙看看,再去宫里打听消息,但林校尉得了宁王的令,无论如何要守住宁王府,不许他离开半步。
林校尉得令,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违背半分,只得拒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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