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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玄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肃霜背过脸,不去看他的表情,一个字一个字缓缓道:“犬妖死后,我失魂落魄了百多年,你若命丧大劫,我可以为你孤身五百年。”
话音刚落,便觉冻麻了的面颊上一痛,祝玄两只手重重握上来,低沉的声音几乎问到她鼻尖上:“只有五百年?不是一辈子?”
“你想得美!”
肃霜眼里微微泛红,像是被冻的,又像是藏着恨意:“专断独行!
自己跑来送死,你以为在背后絮絮叨叨留的废话很好听吗?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你不过是只菜狗!
还想一辈子……”
她的话又一次断开,冷若寒冰的唇轻轻覆盖下来。
久违的吻,轻柔小心,却冷得她一颤,她分明感觉到祝玄也在颤抖,她的唇一定也同样冰冷。
寒意蚀骨的大劫,留不住一丁点温暖的东西,他真的要留在这里?永远留下?
肃霜觉得刺骨寒意扎进了眼里,剧痛缓缓凝聚着,随时会化作冰珠一颗颗滚落。
总是这样,他总是要让她难过,还狂妄地说什么“一辈子”
,真要一辈子,那十年的陪伴哪里够?她想要百年,千年,万年……哪怕天上地下所有的风景都看腻了,她也还是想和他待在一块儿,彼此依偎。
可若他选择留在大劫里,她这些“想要”
,都毫无意义。
“你告诉我。”
她反手也一把捧住祝玄的脸,“啪”
一声响,“是不是想顺从天道规则更改,天帝血脉继承者只留一个,所以你来送命。
看着我的眼睛,我要听你亲口说。”
不用担心她承受不起,从吉灯少君到肃霜,她命途多舛,但也一次都没真正被打倒过,她可以接受一切,只要他说的是真心话。
祝玄静静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的小小灯火亮若星辰,他的明灯为他而来,坦坦荡荡地告诉他:她可以面对一切。
或许他真是只菜狗,承受不起心魔所以弄出个犬妖,承受不起别离所以背后留话。
可是,他并没有想命丧大劫。
世间的道理真的很奇怪,他从未觉得自己这身天帝血脉有多么难得,亦不认为自己的性命是多么宝贵,可是真正到了要召唤大劫的时候,他忽然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宝贵,因为他有许多在乎的身影,他们也同样在乎他。
只是问题总得解决,祝玄开了头就要做下去,这是他的做派,即便真到了不得不丧命的时候,也要丧得有意义,他怎能甘心就这么被旧规则困在大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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