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罡气凝成针芒,精准无误钉住门外符篆几处关窍,涟漪光毫立时黯淡,结界运转也陷入停滞。
“还好还好,不是安屈提那种弥天罩地的大结界,凭我的本事尚且能够压制片刻。”
傩面穷儒出手瞬间,周身气势陡然高深莫测,但垂手之时又变回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见青灯女子甚至懒得多看自己一眼,只得无奈轻叹,再度抬手发动罡气,将封堵神宫大门的岩石缓缓挪开。
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内劲凝一、罡气外发,已然跻身世间高手行列,这是将武艺与自我身心陶铸一体的境界。
就此一关,拦住了不知多少习武之人。
虽然再往上,如何运使罡气还衍生出各种神异之能,但不外乎外发御敌、内守护体、游走百脉这几项。
然而像这名傩面穷儒一般,凭借罡气外发隔空摄物,已近乎是神通法术,世间武者目睹此景,境界越高深者,内心震惊只会越大。
更加神乎其技的是,被浩然罡气摄拿的大片土石,并未有摧崩散碎之兆,就连半点尘屑洒落也无,宛如一座小山被神人托举挪动,使得神宫大门露出一条可供出入的缝隙。
土石安然落地,傩面穷儒大大松了一口气,似乎存心炫耀一般,对青灯女子说:“我这也不是要卖弄,毕竟我们行事不能让外人察觉嘛。
要是没有旁人,我直接一招‘九畴一贯’,保证将这堆土石统统拍成齑粉!”
令世间武者难望项背的能耐,在傩面穷儒口中仿佛就是信手为之,但青灯女子不曾流露一丝神色,既无艳羡好奇,也无嫌弃厌烦,她就像是一缕徘徊尘世间的幻影,飘入神宫之中。
傩面穷儒两手一摊,自嘲摇头,只得跟着青灯女子进入神宫。
神宫凿山营建,绝非仅凭凡俗工匠可为,傩面穷儒抬手掠过墙壁,察觉平直触感,言道:
“这安屈提别的不好说,开山凿石、修房造屋倒是一把好手。
我曾听他提及故乡勿斯里国,说大漠之中有古代君王的陵墓,不似本朝依山为陵,倒像是秦汉之时的封土成陵。
“差别在于,那勿斯里国的列王陵墓,是用无数巨石垒砌而成,据说最高者达五十余丈,周围还有诸多狮身人面、狗头人身的奇异石雕,好比帝陵神道两侧雕像,想来也有辟邪驱鬼的功效。
“不过这勿斯里国的列代古王,也跟一些中原皇帝相似,贪慕长生之术。
那巨石垒砌的陵墓,用处好比中原旧时的黄肠题凑、金缕玉衣,这一者,事死如事生,其次嘛,皇帝们认为此法可使神魂升仙、就其真宅。
“后来这种葬仪学问在道门中,演变成尸解成仙之法,早些年还有道士棺材被人挖出打开,发现内中空无一物,或只余鞋履竹杖……真是的,道门就这点不好,喜欢装神弄鬼。”
这傩面穷儒学识之渊博,莫说寻常读书人,即便是汇聚天下英才俊杰的长安国子监,听完傩面穷儒这番高谈阔论,只怕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没有几人能与他对谈相论。
“哦?我是不是扯远了?”
青灯女子默然飘行,傩面穷儒快步跟上,继续说:“刚才说到那勿斯里国的列王陵墓,应该也是他们追求长生之法的一种手段。
我当初听安屈提说完后,一度也是不相信的,考虑到那陵墓规模,所耗土方之巨难以想象。
“后来我转念一想,中原历朝历代治水修渠、防洪灌溉,千万人挪运土方,堪似移山,其数何止万兆?如此对比,那勿斯里国的列王陵墓也不算什么了。
“本朝改用依山为陵,初衷也是打算节省民力,否则光是封土营建,便不知要累死多少民夫。
我想那勿斯里国列王陵墓修造起来,必定也是极耗民力,也难怪此国好言怪力乱神。
“至于那安屈提嘛,他当初在蜀地寻仙访道,甚至一度潜入古阳平治,被我发现后交起手来,他一跑我就追,兜兜转转几千里路,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坐下来攀谈掌故。
“我发现安屈提法术手段层出不穷,但真正根底却是操弄亡灵死骸,而且远比中原那些左道邪术高深得多。
细问过后方才知晓,原来他的祖上是服侍勿斯里国古代列王的葬仪教团,虽然传到他那一代,已经大大式微了。”
();() 当两人来到镜殿时,青灯女子停住不动,手中青灯幽光大作,她轻轻摆动黛青广袖,玄妙法力回荡此间。
“稻粢穱麦兮挐黄梁,华酌既陈兮有琼浆,兰膏明烛兮华灯错,魂魄归来兮临此方……”
青灯女子此刻终于开口,她以楚地古音咏唱出一篇招魂歌赋,虽然言辞晦涩、古奥难明,通篇佶屈聱牙,但青灯女子歌喉婉转动人,独具出尘意味,凡俗歌女与之相比,霄壤分明。
就连原本的鬼魅气质也为之一变,宛如潇湘丽姝、洛水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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