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体民之心,遂民之情,使民得其所养,不致失其依据,圣人之忧民若此……"
这些话,皆属圣人名言。
恐怕天下每一个读书人,都烂熟于胸,能脱口而出,长生自不陌生。
不过,从前也就是知道而已,即使觉得或许和自己有关系,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
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几句话入耳,却如木铎金声,钟鼓玉磬,又如真言密咒,梵语清音,一波波散入血脉,一字字牵动心魂。
子释吁一口气:"
咱们锦夏这些年,德政也不行,武备也不行。
事到如今,只苦了老百姓。
不提也罢。
走吧。
"
这天中午,四人在一条小渠沟旁搭灶生火,取水做饭。
渠沟尽头连着一口大塘,水不深,有人把裤腿挽到膝盖以上,正徒手在泥浆中挖掘翻找什么。
"
他们在干什么?"
子释站起来眺望一会儿,道:"
看这样子,像是挖藕根。
"
水塘中新生的荷叶大多被人连茎拔掉煮了吃了,只剩下刚长出来的几片,羞答答卷着边儿,青嫩圆润,姗姗可爱。
三月气温虽然开始回暖,浅水淤泥里依旧冰凉。
那几人光着腿站在水塘里,弯腰低头,十指深入泥浆抠挖。
偶尔直起身歇口气,就会发现,他们不是老人就是女子。
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之声。
一名女子匆匆上岸,把放在草丛里的孩子抱起来。
母亲的□早已干瘪,小小婴孩使足了力气,也吸不出一滴乳汁。
细瘦的四肢挣扎着,哭得声嘶力竭。
嗓音却不大,一阵阵抽气,叫人听着直揪心。
子归蹲在灶前烧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滚落到锅里。
子释拍拍她。
葛根粉冲熟了,盛出一碗:"
给那位大嫂送过去吧。
这个拿来喂孩子正好。
"
又拣出各种干菜煮了一大锅汤。
长生把挂在竹篓外边的几只死乌鸦取下,拎到另一边去拔毛。
这东西,子释是无论如何也不吃的。
一路上,见得最多的动物就是野狗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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