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了云奚一眼斟酌着字句道:“简单来说我怀疑是胃癌,不过也有可能仅仅是胃穿孔,保险起见我建议病人再做一下纤维胃镜……”
韩烨修只感觉耳朵里嗡的一声再也听不清医生在说些什么,他只看得见医生张张合合的嘴,他恍惚地侧过头想看看云奚,却只能看见他低垂着头露出的一小片后颈,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云奚似乎比最初见面时要瘦了许多。
韩烨修脚下一软,险些坐了下去,他忙撑住桌沿另一手搭在云奚肩头,韩烨修艰难地扯出一抹笑道:“别怕,医生只是怀疑,我们听医生的,去做胃镜。”
云奚抬头看向韩烨修面无表情道:“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在同样的地方听到同样两个字。”
韩烨修猛地一震,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不会忘记前世的云奚正是死于胃癌,也不会忘记洗手间内那刺目的颜色,他张了张口,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医生刷刷地写了一张表递给云奚温和道:“别担心,以目前的情况看病变的范围并不广,就算是胃癌也可能仅仅是初中期,我可以根据你胃穿孔的情况制定一套最适合你的治疗方案,先去检查吧,上帝会保佑你的。”
“谢谢,”
云奚拿起桌上的表单率先走出了诊断室。
韩烨修心下一慌,忙追了出去。
由于腹部的疼痛犹在,云奚走得有些缓慢,而韩烨修也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云奚,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语言匮乏,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合适。
云奚缓步走在前面,被捏得发皱的表单孤零零地蜷缩在他手中,一如他孤寂的背影,“我以为前世是自己不爱惜身体老折腾胃才会患上这毛病,所以这一世我很注重这方面的保养,却没想我再怎么保养也还是患上了这毛病。
韩烨修,你说,我重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云奚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但却让人异常心疼。
韩烨修心里一阵阵地揪着疼,就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般,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抬起手想要抱抱云奚,然而抬到半空又僵住最终缓缓地垂下去,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虽然这两个字听起来不怎么样,不过初中期的话还是能治好的,而且M国这边治疗设施都是最好的,别怕,我会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云奚顿住脚步,他偏头看向韩烨修神色茫然,“那一次我也幻想着你走在我身旁安慰我,”
云奚顿了顿,又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幻想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
韩烨修出神地望着云奚,他感觉攥着他心脏的手变成了一把刀,正一点点地把他的心脏切成碎片,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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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韩烨修的怔愣云奚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故作轻松道:“别当真,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
然而韩烨修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云奚,眼底带着浓烈的痛苦,他不知道前世的云奚在得知自己患了胃癌后是怎样的心情,那时候的他在做什么呢?或许在忙工作,也或许在和别的人鬼混。
在他享受着所谓的刺激生活时,云奚面对的却是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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