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一场,弃子争先,是兵家要领。”
“我不问兵家之道,”
叶铿然握紧拳,努力克制着自己,“只想问你一句,琳琅到底在哪里?”
“回长安了。”
将军漫不经心地说,“我记得告诉过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叶铿然一字一字问,“她被吐蕃人俘虏了。
你,一直在骗我。”
将军的手只微微一顿,便毫不犹豫将更多的死棋从盘面上拈去:“告诉你真相又如何?除了让你方寸大乱、孤身奔赴敌营去救人,或者做出更笨的事之外,还有别的作用吗?”
他懒洋洋地撑着头,姿势显得傲慢而不耐烦,“如今我们和吐蕃人交换俘虏,马上就是最后一批,她就在其中。”
“你还在骗我。”
叶铿然的眼里突然涌起浓浓的失望,像是干涸的大地上被烈日最后烘干的水蒸腾起浓浓白气,“昨夜城中异动,吐蕃使臣一行已经趁夜偷偷出城,合谈破裂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昨夜沈家老大听到的脚步声,深夜出城的队伍,正是吐蕃使臣一行!
叶铿然清晨已经去过驿馆了,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你既然知道了,那就接受这个事实。”
将军淡淡地说。
叶铿然仿佛从来不认识对方一样,眼中的惊诧与失望尽数化为黯淡闪动的东西。
终于,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只有她的事情,我无法妥协,无法权衡,无法周旋。
“她,就是我的底线。”
等叶铿然转身离开,营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一夜未睡的将军叹了口气,慢慢地放松按着腰间的右手,指缝中几缕鲜血渗了出来——刚才他以手肘撑住棋坪,不是不耐烦,而是没力气。
突然,只听“叮咚”
一声,几枚棋子掉落到棋盒里,与此同时发出的,是一声钝响,将军的人猝然朝前扑倒,头磕在棋坪边沿。
黄昏时分,沈家老大过来想找将军打牌时,才发现那人姿势奇怪地趴在棋坪上。
“你怎么了?”
老大顿时忘了自己本来的来意,狐疑地问。
将军迟缓而吃力地抬起头来,额头上还沾着磕到棋坪时碰破头的血丝。
老大吓得退后了几步,他第一次看到对方这么狼狈。
总觉眼前的修罗战神是那种天崩地裂也会高高在上负手谈笑的人,是那种乱刀砍上一百下也照样喝酒聊天的人。
将军的声音低得很不正常:“……不要惊动其他人。”
“啊?”
沈家老大连忙跑过来,这才发现他腰间的血迹濡湿了白衣,“好多血……你,你,你……”
他一连说了三个你,终于把话说完:“你不会是来葵水了吧?!”
沈家老大立刻体现出他超凡脱俗的智商了:“你真的是女扮男装来从军的花木兰?和我嫂嫂一样?你不会是喜欢上坑然哥哥,才会瞒住我嫂嫂做了俘虏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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