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难挣,屎难吃,这是她流离转徙两年的真实感受。
人无法经济自由、安身立命时,就必须窝囊地学会承受,继而接受。
所以她一直省吃俭用,打算将来买间四五十平的公寓,从此不用寄人篱下,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心随意。
蒲桃喝空杯子里的水,开始整理行李。
她将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一遍,这房子很大,粗略目测有一百二十平往上。
等蒲桃忙完,已经是微喘吁吁,她倒回床上,不知不觉陷入一片纯白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手机铃声叫醒。
蒲桃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窗外日暮西斜,她昏昏沉沉了摸头,捋了下发梢,垂眸看屏幕上名字。
程宿。
蒲桃被这个两个字轰醒,接通电话,跳下床,急不可耐往外小跑。
“你到了?”
她拖鞋都趿反,走得不免磕磕绊绊。
“嗯,在楼下,”
程宿说:“我东西有点多,方便下来帮个忙吗?”
“我马上到!”
蒲桃拿低手机瞟了眼时间,而后拎下帆布鞋,匆匆将脚蹭进去。
揣上钥匙,她直奔电梯。
刚走出楼道门,就望见了程宿的车。
然后是他。
男人立在车边,身旁并无行李,两手空空在等她。
他眼眸深处有静谧的斜阳,能湮灭所有消沉。
蒲桃短暂地顿了下足,冲他飞跑过去。
她下来的太急,鞋后跟都没拉,每一步都走得啪嗒啪嗒,并不顺畅,但她还是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砸进程宿怀里。
程宿稳稳揽住,好像接住了一只归巢的鸟儿。
蒲桃用力环住他,脸贴到他胸膛,她必须确认他心跳,来佐证这一切并非幻象。
而程宿的下巴也找到了相契的搁置处,他在她头顶亲昵而徐缓地碾着,一下一下,那里似乎有一片柔软的麦田。
片刻,程宿垂低眼睫找她脸,“让我看看,是不是又哭了。”
蒲桃在他衣襟接连揩拭几下才肯抬眼:“哪有。”
程宿专心审视着,说是检查,倒更像是在发泄贪婪的想念。
他倾身吻她一下。
蒲桃没有躲,踮脚亲回来,也是一下,还有脆响。
程宿单手把她控回来,吮住她嘴唇,蒲桃心口发麻,蔓延至全身,她情难自已地用双臂揽住他脖颈,两个人竭力拥吻着,身躯紧贴,亲得难舍难分。
光从树梢过,碎在风中。
好一会,他们才分开。
蒲桃瞥瞥他手:“你东西呢。”
“车里。”
“怎么不拿出来。”
“拿出来了怎么有手抱你。”
蒲桃心花怒放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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