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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远把抱着他衣服的阮裕拉到身边,难得的,觉得血压飙升到隐隐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想一脚把那个粉毛踹开。
他压着怒气警告:“别再来招惹我们家阿裕,天天跟着个小朋友你要不要脸?”
“要他妈你在这教训我?”
张富也来了脾气,一撩袖子就冲上来要把封行远拽着阮裕的手甩开。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封行远现在整个人周围都是低气压,粉毛要往他枪口上撞,他拳头刚好也硬了——打不打得过另说,反正他单方面觉得这粉毛很欠修理,太欠了,他手痒。
然后他给了对方一拳,卯足了力气。
压着的怒火在拳头接触到对方皮肉的那一下倾泻而出,理智噼里啪啦地燃成了一把灰。
张富无端被打当然不甘心,封行远抡着拳喊他滚他更不爽,但他反扑回来的时候,阮裕冲着他龇了一口尖利的獠牙,带着血,像野兽刚捕完猎归巢。
他觉得脖颈子隐隐一痛。
阮裕在别人面前龇牙咧嘴恨不得把欺负到他跟前的人大卸八块,面对封行远时却整个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乖乖跟着封行远走,在小路出口那里,封行远弯腰去捡他买的掉了一地的东西,一言不发,阮裕也不敢说话,就跟着捡。
封行远拎着大包小包地往回走,阮裕就去接他手里的袋子。
他们身后,那个翻墙下来帮了周琳珊的男生看着他俩,奇怪地问周琳珊:“他们俩……啥关系啊?”
周琳珊:“啊?”
封行远人快走出去了,顿住脚回过头,好没气地喊道:“你们两个小鬼,愣在那还要打是吗?”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操心的人。
分明前不久,他还是一个人上班下班,该干嘛干嘛,从不多生事端,跟什么打架斗殴在违法乱纪边缘蹦跶的勾当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也不过是多管闲事捡了只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在小诊所里让医生简单给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封行远看了看跟着自己的周琳珊和那个男生——据那男生自己介绍,他是榆州大学的学生。
榆大在全国来看都能排上前十,是榆州最顶尖的学府,但隔着榆州九中几十公里,坐轻轨也要俩小时。
封行远不信。
结果那小男生真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榆州大学物理系大一,陆云山。
封行远的目光在陆云山三个字上多停了片刻,觉得有点眼熟,但没有想起来是在哪眼熟的。
陆云山说自己今天没课,过来这边做一个兼职,巧合路过罢了。
翻墙的事他解释为,墙那边是他这次兼职的委托人,他完成了委托,但对方并不满意,他就出言顶撞了几句,于是被对方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追着“教做人”
。
翻墙在他口中是无奈之举。
封行远无心去探究陆云山是不是无奈了,乱七八糟的一堆子事让他头疼,确认了三个人身上的伤都不是特别严重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周琳珊和陆云山,封行远一路没说话,阮裕也没敢吱声。
终于回到家里,封行远只给阮裕指了指次卧,面无表情地说了那以后就是阮裕的房间,就又闭了嘴,该做什么做什么,洗澡换衣服洗衣服,一切与平常无异,只是气氛有些压抑。
新家的灯光明亮,客厅里吊着一盏仿制水晶串儿的吊灯,亮闪闪的,灯开着很漂亮。
封行远把这个地方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原本它应该是个很温馨的地方。
阮裕怯怯地觑着封行远,后者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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