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琼手忙脚乱去找纸巾。
看得简母微微着笑,她想程程了。
伸手递出去一张。
周涤非把手稿赶出来,五天,真正有效的睡眠时间不到四个小时,她一共卸妆十次,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白玉一样的脸被搓得红。
但她记不起自己一直卸妆。
想要把脸换掉的感觉。
拿起针时,突然现不认识了。
所以,周涤非把针直接扎进指甲缝,让疼痛,唤醒认知。
没有反应。
二十一分钟后,她无意识地拨通心理咨询师苏娴雅的电话
“苏医生吗”
南城有雨。
苏娴雅在听她混乱的独白长达四十分钟后,肯定地告诉她
“涤非,如果可以,请你务必回来,到我这里来,定期做深度心理治疗,我等你,无论什么时候。”
她们有两年没有深度联系。
确切说,是苏娴雅定期会问候周涤非,而她,只是谢谢,苏医生,我很好。
好像设置的自动回复一样。
强迫症,是周易的八个卦。
苏娴雅没相信过。
这个电话突兀。
这是她求救的信号,周涤非,是让苏娴雅职业生涯里最有挫败感的病人。
从她十七岁那年开始。
整整十年。
不要死,苏娴雅弯腰,翻出她的就诊记录,上面有周涤非填写的表格,好漂亮的一手柳体。
了不起的女孩子,苏娴雅总是这样叹气,因为,在念书的弟弟成绩很烂,字也烂,鸡爪子乱扒拉,简直浪费纸。
苏小弟进来时就乱嚷嚷“我不去作文补习班了。”
鼻孔朝天。
下巴那,有几颗要冒头的痘痘。
“那里很贵你知不知道,”
苏娴雅头疼要死,“我好不容易托熟人才报上名,你想气死我”
“反正我不去了,”
苏小弟嘟囔,“烦死了,要上你上什么狗屁名师”
“怎么说话呢”
苏娴雅恨不得打死他,所有老师,都被亲弟弟问候一遍,再追着他,要问候老师全家的。
她看着父母的这个老来子,也很挫败。
简嘉是在陈清焰胃口越来越好时,振奋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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