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洪亮的声音中透出一分热情和轻佻。
“嗯。”
谢庭玉简短地回应。
叶青水抬起头来便扎进了男人的打量眼神中,这……是沈卫民,他同谢庭玉关系很好,一样来自祖国的首都。
在叶青水的印象里,从首都来的知青大多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不太瞧得起乡下人。
也不知道今晚的饭菜,能不能把这种条件好的“大少爷”
招待好。
叶青水默默腹诽。
她亲手给沈卫民成了一碗饭,米多红薯少,很有诚意。
谢庭玉端坐下来后便拧开了瓶酒,叶青水瞟了眼,她认得这牌子:竹叶青,山西货,入口清柔酒劲绵长,山西人善酿醋善酿酒,一瓶得三块五毛钱。
红旗公社里一个公分值一毛三,大队的壮劳力每天能挣八个公分。
上辈子她是不知者无畏,这会儿的叶清水只觉得谢庭玉挺阔绰的。
淡青的酒瓶被谢庭玉握着,清澈的酒水缓缓倒入叶家那粗陶的大海碗。
这种安静的气度,让暴躁的沈卫民缄默了三分,旋即他抬起头来冷冷地盯了叶青水足足三秒。
像是要将把谢庭玉算计得结婚的心机女人好好看清楚。
大有一番替兄弟打抱不平的架势。
沈卫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夹了块红烧肉放到碗里,“我叫你叶同志可以吗?”
“叶同志,别看咱玉哥现在吃嘛嘛香,啥都不挑。
他小时候可招人嫌了。
不爱肥肉偏只爱瘦肉,哦,太瘦也不行,梅花肉他最喜欢吃。
小时候他妈可愁死了,恨不得扔了。
米饭咽不下去,面条也不爱吃,咱叔托人买回来的奶粉他从不多看一眼。
今后嘛……”
他懒懒地说,“就得麻烦你多关照了。”
叶家是什么条件?篷屋陋室,吃饭连盏煤油灯都不舍得点,柴房的墙壁被柴火灰熏得发黑,结婚那天沈卫民来了看过后只觉得两眼一黑,不知道谢庭玉回京怎么和父母交代。
怪只怪这农村女人太有心机,一个赛一个彪悍,连男人见了都怕。
沈卫民怀疑这女人是穷疯了才想赖上他玉哥的。
这些文化人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儿的。
叶青水听到这里心里也忍不住暗骂一句。
要不是现在是全家人一块吃饭的时间,叶青水能教会沈卫民做个会说话的好人。
好在叶阿婆和叶妈心宽,非常认真地在吸溜吸溜吃红烧肉,压根不带抬头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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