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则也蹭了一手的泪花,他垂首看指尖水渍,荫翳下闪着微光,温软的情绪孵出?融融的笑,像穿枝拂叶的风,是清的,也是柔的。
最后,辛怡用空整整两包纸。
他们离开宠物墓园,辛怡趁邢则不注意时,回身招了招手。
轻声说,她还会再来的。
邢则不是没?发现,所以,唇线如同挂在脸上的上弦月。
贝壳终于悄悄敞开了坚硬外壳。
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因为解开枷锁,也可能是回馈,辛怡难得聊起自己。
“我母亲在我小时候生病去世,没?过多久,我爸就领回了继母,我们关系不好,外人面前?她表现的像个慈母,其实连我多吃一颗鸡蛋她都会瞪眼睛……”
辛怡说起辛志和?的不作为,说起被?继姐泼水的钢琴,又说到?最近被继母连根拔除的花树。
“小时候经常怀疑自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现如今,去他的吧,一窝人渣!”
辛怡痛快地骂起来。
邢则笑笑,忽而插话:“知道杜鹃吧?”
辛怡点头?,“臭名昭著的鸟类坏蛋!”
骂鸟都骂得气势十足。
邢则失笑,“其实有100多种鸟类,它们会把自己的蛋下到其他鸟类的巢穴当中,通过它们来孵化并抚育自己的幼鸟。
这种行为叫巢寄生,是动物的一种社会行为。
你的继母,是不是有点像杜鹃?与杜鹃不同的是,她是带着女儿寄生到?你的家庭。”
辛怡警觉抱住自己,“她是不是像杜鹃一样,想摔破我的蛋壳?”
邢则帮她将遮阳帽摆正,又调整了一下防风绳,“不会的,我是医生,即便是摔碎了,也会帮你修补好的。”
辛怡嗤笑:“真幼稚。”
随意摘了一朵黄色野花,举到?鼻端饱嗅后,又补充:“我们都好幼稚。”
莺飞草长,万物争春。
辛怡心情莫名激荡。
遇到?一条小河,河面澄澈剔亮,水流涓涓。
甲胄非常兴奋,辛怡也被?它情绪带动,干脆褪去鞋袜,坐在?河岸边的大石头?上,嫩白脚丫浸泡在清凌凌河水之中。
一个没?注意,甲胄挣脱胸背,跃入河面,溅起大蓬水花。
“呀,甲胄!”
河岸边的辛怡嗔叫一声,目睫被?打湿,浸润整张脸,她抱怨着,掸去身上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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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辛怡穿得单薄,脱去外套,里面仅有一件t恤,被?河水浇淋大半,浸湿后的布料紧贴在?曲线上,身段纤柔,像一支轻荷,植根于清波之中,吸饱荷珠的面颊也格外秾艳。
邢则怔了一下,连忙别开目光,喉结急促滚动,一身的燥气无处纾解,他干脆学着辛怡下河,感受清凉气息渐渐盈满五感。
视线中,却?总有那么一支伶仃纤丽的荷,徜徉水波,惊起飞珠无数。
河边停留时间太长,致使两人往回走时,天?色都暗下来。
“冷吗?”
邢则见辛怡时不时低头整理,将外套裹紧,他皱了下眉,伸手就要去解衣扣。
辛怡急忙按住他手背,“不冷,现在?气温刚刚好,我就是……身上好像有毛,刚刚我迎面吃了一嘴甲胄的毛。”
她低着头?,呸呸往外吐。
邢则笑坏了,想到?花艳艳,“你是猫吗?猫才会吐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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