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是一处专供巫医诊治的场所,刚走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烟气。
坐在殿中的老妇人抬起头,颇为讶异的问道:“巫瞳呢?”
她正是公子婴齐之母,先王随夫人,这些天正被失眠之症折磨,才来宫中求诊。
巫瞳乃是楚王信重的大巫,也是她指明要点的巫医。
“巫瞳有事,换吾来治。”
楚子苓顿了顿,“吾名,巫苓。”
随夫人听闻这名,面上愠色才稍稍平息,开口问道:“可是治好季芈的大巫?”
“正是。”
楚子苓并不自夸,简单作答。
见状,随夫人才放下心来,又看了看对方身上着装,问道:“大巫可要先更衣?”
这样的衣着,看来在宫中确实不怎么合适了。
楚子苓伸手拔掉灵九簪,散发于肩:“如此即可。”
将信将疑的看了楚子苓一眼,随夫人才重新正坐,让这新巫坐在自己身边。
看了看那老妪蜡黄面色,青黑眼底,楚子苓道:“请伸手,吾要探……鬼。”
没说探脉,反说探鬼,倒是让随夫人多信几分,伸出干瘦的腕子,让楚子苓搭上手指。
摸了摸脉,楚子苓便道:“夫人可是多梦善惊,时寐时醒,体乏眩晕?”
没想到这巫医能一口道破,随夫人喜道:“正是!
前日起,吾便被邪鬼所扰,只要睡下就入梦来。”
这是痰火内扰,至心神不宁。
楚子苓没有点破,只是问随夫人这几日吃了些什么,有无烦心之事,听她一一作答,才确定是思虑过伤,饮食不节,便道:“吾需用针刺鬼,还请夫人解衣,下人回避。”
大巫施法,很少会留人旁观,随夫人不疑有他,让侍候的三名婢子都退了出去。
蒹葭亲手帮她解开衣裙。
楚子苓则取出了毫针,再次握住病人的手腕:“吾会行针,先封鬼去路,再刺它出体。”
说着,她不给对方迟疑的时间,便用金针直刺手腕神门穴,足上内庭穴。
针刺入肉中,却不流血,反而有种胀麻之感,如蚂虫徐爬。
随夫人惊道:“汝可是刺到鬼了?!”
两穴都用泄法,患者得气才有会反应。
楚子苓不答,反倒转到她身后,又在背后心俞穴下针。
此穴才是治病主穴,可壮心安神。
背心一阵刺痒,随夫人忍不住“啊呀”
一声。
“请夫人噤声,免扰鬼神。”
身后传来那大巫沉稳声音,随夫人赶忙闭口,只任对方刺针。
如此约莫过了两刻,那大巫才收了金针法术。
“夫人体内邪鬼已被镇住,隔日再来,七次可愈。
还请夫人斋戒,每日在正午时分绕屋行走一周,切不可怠慢。”
这病需要睡前少食油腻,适当锻炼,舒缓心神,楚子苓只思索片刻,就编出了这么套说辞。
然而随夫人却奉若圭臬,连连道:“大巫法力果真高深,吾记下了!”
施针的效果,还是极为明显的,不多时,随夫人就觉困倦。
楚子苓也没让她立刻就走,而是让几位婢女入内,伺候她先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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