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又与李桂耗了一天,晚间回来的时候,觉得同福的神色很是古怪,看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
浔宽了外袍,取了件轻便的长衫换上。
同福跟在他身后,帮他摘了头冠,重新绾了,只系了一条布绦,纠结了半天,递茶时还是忍不住道:“殿下他……好像有些奇怪。”
浔听他这么说,倒没什么惊讶的,顺手接过茶饮了一口:“惹事了?”
“没有没有……”
同福立马摇头,否认完后又不太自信地顿了顿,“就是……我去给他送过几次茶,看他表情黑得好像要吃人一样。”
同福揪着衣服下摆,眉头皱得死紧:“公子,殿下他不会被欺负了又不敢说吧?”
浔让茶水呛了一口,摸出帕子拭了嘴角,心想那些大人哪个不知道他身份,欺负他那是嫌命长,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没事。”
浔搁了茶碗,“他是一下子学太多,烦的。”
“啊?哦……”
同福其实没有听得很懂,但公子说是就是,“那要不要给殿下减一减?”
浔盯着杯中茶叶沉浮,心中思绪漫开。
京里的都是精明人,哪能不知道如今这课业有多重,可却还是这么排了,该是什么道理?
他摸了摸杯口,眨眼将眸中的不忍盖了下去:“不用,等回了京,身不由己的事更多,让他先熟悉熟悉也好。”
他口中说着,却还是起了身:“他在书房还是在自己屋?”
同福看了看天:“这个时辰,应该还在书房做功课。”
“行,我去看看。”
浔拢衣出门。
书房里,周昫两只胳膊肘撑在桌上,手拄着额头,一副半生不死的模样。
天知道他现在每天辰时睁眼,就一刻不停地学到太阳下山,脑子里一片飞虫嗡嗡乱转。
学学学,学学学,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东西学!
要不是浔的威胁还挂着,他早踹桌子不干了。
可浔倒好,警告吓唬完了,把他一个人撂在这儿受苦,自己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点义气都不讲!
“垃圾!
混蛋!
负心汉!”
周昫恨得咬牙拍桌子,门被推开了都不知道。
“干什么呢?”
浔人在门外就听到他骂骂咧咧,温和道,“谁又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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