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秋猎,闻景晔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薛琅哑声道,“年前,陛下不是已经送了臣一张吗。”
那还是先帝亲赐给他的狐狸,他叫人扒了皮,给薛琅做好了送去。
“不一样,先帝那只狐狸没什么稀奇,明日朕猎一头更大的。”
薛琅对他什么狐皮狗皮的不感兴趣,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胸前又被吮了一遍,而后听到闻景晔说,“睡吧。”
他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次日无人叫他起身,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睁开眼时心中一惊,拉着宫人问时辰,又问谢承弼在何处,宫人说谢承弼来过一遭,他们说薛大人睡着,谢承弼就走了。
睡在皇帝帐子里,谢承弼怎么会不多心。
薛琅攥紧了手下的被褥,片刻后又缓缓松开,总归今日是谢承弼的死期,许多事知道了也无妨。
薛琅起来后,洗漱一番出了帐子,几乎所有官员都跟着皇帝进了狩猎场,驻扎地除了宫人就再没有其他的人。
有宫人牵了匹小马来,说是陛下专门为他留的。
这么久了,薛琅骑马的水平仍旧不见长,他不喜欢这些畜牲,臭烘烘的,坐着也不舒服。
他牵着马到了围场,谢承弼早在那等着了,撩着衣摆坐在石块上,一腿曲起,身后背着箭匣,正在擦拭手中的弓弩,他身侧拴着一匹白马,他的马明显比薛琅的高出小半,气势威凛,鬃毛赫赫。
谢承弼的马跟谢承弼一样不招人待见,薛琅过去时那马朝他打了个响鼻,薛琅连忙捂着口鼻往后退,还差点被石头块绊倒,被人扶了一把才站住。
谢承弼真是没见过如此瘦弱的男子,还没做什么呢,自己眼看着都要摔了。
“一匹马就被吓成这样。”
言语之中不无鄙夷。
薛琅冷眼看着他。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
谢承弼将弓往肩上一放,拉着缰绳踩着马镫利索地翻身上马,衣摆掀起又落下,眨眼间已经牵着马掉了个头,“走吧,薛大人。”
宫人将弓箭递上去,谢承弼又嗤笑,“你又不会射箭,装模作样什么。”
薛琅罕见的没有与他争辩,在宫人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小马,自个儿骑着往先前约好的地方去。
谢承弼就走在他身后,两人一路上沉默无言。
前方林子里隐约有几只野鸡兔子,毕竟是来狩猎,薛琅也得装装样子,于是拿着弓箭随手射出去几箭,他既不会瞄准,也无法拉动弓弦,到头来自然是一个没射到,反而把猎物惊得鸡飞狗跳。
谢承弼头上似是落了什么东西,他一擦,竟是坨鸟屎,他脸顷刻黑了,“薛琅,你不会射别射!”
他随手甩了甩,拿出弓箭,手指夹住弓弦缓缓张开,直到弓弦发出紧绷到极致的声音,箭尖随着奔跑的野兔移动。
咻——
带着凌风的箭射穿野兔将其钉在了树干上,箭羽铮然,嗡鸣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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