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谢时玉的焦急,庄辰栩的情绪要稳定很多。
但这番话说的,又好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为防意外,还是住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谢时玉拿着咖啡走进病房,“他醒过来没?”
庄辰栩从病床前站起来,接过咖啡,“没有,你们回去吧,这里我会守着。”
谢时玉走出病房,韩珉在外面等他,从塑胶凳上站起来,“怎么样?”
“体征平稳,辰栩说他来守夜,让我们先回去。”
谢时玉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他也没想到喝个酒会惹出这么多事。
就连柏言有心理阴影的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第二天,柏言睡了一觉,很早就醒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胳膊被压着,他低头正看见庄辰栩枕在他床边睡着了,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头挨了一点他的胳膊,所以才觉出压力。
柏言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动了。
他看着庄辰栩的侧脸,也只有睡着时还能隐约看出点他小时候的轮廓,一醒来就全没了以前的可爱稚嫩,果然人类只有幼儿期是一生的高光时刻。
他伸手去摸了摸庄辰栩的眉毛和闭着的眼睛,手心被划得痒痒的,想到昨天他把自己从储藏室抱出来的事。
自己好像是哭了吧,还说了些蠢话。
一下觉得有些丢人。
他昨天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记忆太深刻,到现在都没能克服。
柏言爷爷是最早吃了市场化改革的福利,下海经商富起来的那批人之一,柏言小的时候,家族企业发展的正鼎盛,还在壮大阶段,他爷爷照片经常登上财富经这种杂质的封面,还受邀电视采访,捐钱做慈善。
所谓树大招风,财富外露的后果就是柏言遭遇了一次绑架。
还是顶蠢的那种,被人用一颗糖拐走的。
他拿了人的巧克力,被人强行掳上车,等他反应过来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有人拿东西给他喷了一下,他就晕过去了。
柏言被人绑走的场景,正好被放学回家的庄辰栩看到,他们那时候还是小学,他一路在车子后面追着跑,人自然是跑不过车的,但那帮人害怕引起别人注意,干脆下车把庄辰栩一块绑走了。
两个小孩再次醒来,被关在一个水泥屋子里,狭小,窗户被封死,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眼睛嘴巴都被堵着,手脚也被绑起来,胳臂被反勒疼得要命,柏言难受,一挣扎手臂更疼,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感觉到身边还有人,他怕的往反方向躲。
那人也说不出话,只好攥了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写字。
一个庄字写出来,柏言不敢相信。
他小心翼翼凑过去,用鼻子去嗅了嗅他,又用脸去碰了碰他,味道和触感都熟悉,才能确定是谁。
一下子,整个人都偎过去,呜呜乱嚎,是在问他他们现在在哪。
庄辰栩也不知道,但他在追车前,把书包扔在了路边,如果被捡到,他们家一定会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出事的。
但后续能不能安全脱身,他也没把握。
追车属于冲动之举,他总不能看着柏言一个人被带走,柏言连午休想上厕所都得叫醒他非拉他一起去,虽然爱逞英雄,实际则胆子小又容易掉眼泪,一个人碰上这种事得多害怕?
第一个晚上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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