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姑只含了笑谢她:“多谢二奶奶美意…待小妇人与我当家的商量过才好回答。”
到了锦姑这个年纪,该做什么心里自然有数,林谨容也不勉强,含笑应了:“左右要明日才动身的,你们慢慢商量。
也无需担心过了江没有生计,像你们这样守信实在的人,走到哪里都不愁。”
这个话锦姑爱听,笑眯眯地与林谨容告辞,自去准备不提。
陆纶陪了林谨容往回去通知林、陆两家的人准备登船,林谨容看着苍茫的江面,乱纷纷的江神庙,忍不住喊了陆纶一声:“五哥…………”
陆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警惕地道:“你要做什么?我说过的,现在我不想成家。”
根据他的经验,自林谨容嫁入陆家之后,每当不喊他“五叔”
或者是“五弟”
,而是郑重其事地拣起儿时那声“五哥”
,便是有事相求或是要对他提要求的时候。
这人一路上被陆缄、陆缮、林玉珍、涂氏、陆建中等人的热情给吓破了胆。
林谨容回想起众人得知陆纶不但死而复生,还带人来帮他们击退匪贼时的那种复杂表情,由不得发自内心的笑了,轻声道:“你不想成家,我自不会勉强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告诉毅郎事你如父。
我和你二哥的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陆纶=不敢看林谨容,只把眼看着远处髑风起伏的芦苇,两条虫一样的浓眉蹙起来,又缓缓放平了,轻笑一声:“我记在心里了。”
林谨容竭力稳住激动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动作显得更平静些。
陆纶,你知道吗?我们原本都是该死的人。
你死在一杯毒酒下,我死在面前这浩浩荡荡的江水里。
可是今天,两个该死的人都没有死,而是在这江边充满希望地等待着新生活,怎不叫人心生喜悦!
因着武义码头的旅店早就停了营业,林、陆两家的人马就停在江边某个避风平缓的地方,早有人起灶烧起热水准备晚饭。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烟火气和食物的香气,还有不知愁的孩们嘻嘻哈哈地追打着从大人身边、马车牛车的空隙里钻来钻去,玩得不亦乐乎。
陆纶自去寻陆缄与林大老爷说登船的事情,林谨容则走到乘坐的牛车前,随口同迎上来的朱见福家的笑道:“我看大伙儿都挺欢喜自在的,倒不像逃难的了。”
“那是,这才逃过一劫,又到江边了,眼看着再无大碍的,怎能不欢喜?”
朱见福家的满脸堆笑,欲言又止:“二奶奶………………”
朱见福才刚因陆建新的事情立了大功,怎地她转眼间就这样小心起来?林谨容奇道:“想说什么只管说。”
朱见福家的低声道:“大老爷不要我家那口子伺候了。”
“怎会这样说?大老爷亲口说的?”
林谨容听陆缄说过,自是晓得朱见福是怎么得罪的陆建新。
朱见福家的轻声道:“那到没有。”
陆建新口不能言,又不能动作,哪里能说什么,只不过是朱见福贴身伺候他方便的时候故意折腾人罢了。
朱见福伺候了他多年的,自是晓得是个什么意思,少不得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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