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宜,不能让偷水的人白占了。
干脆,撬开卧槽坝!”
卧槽坝四尺八寸宽的泄洪口一撬开,差不多三四股灰箩大的水,不到半个时辰,把贺家坝蓄满了,满沟渠的水,向下方流去。
我大爷爷说:“老弟,你快点下去,帮夏枯和紫苏两姊妹,去守水。
你顺便问一问,三伢子决明,回家了没有?”
我二爷爷走到林家湾,鸡叫第三遍,天很快要亮了。
夏枯从油子树下钻出来,说:“叔叔,圳坑里的水,怎么突然这样大了?”
我二爷爷说:“夏枯,说来话长,我明天告诉你。
我问你,决明回来了没有?”
“哪里回来?”
我五姑母夏枯说:“我们以为三弟在贺家坝呢。”
“夏枯,你和紫苏都回去,太累了,睡上一个时辰。
吃了早饭,依旧来守水。”
大约卯时,我爷老子决明,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大海中游泳,实在没有力气了,即将沉入海底。
我爷老子醒过来,才现,自己头上、眉毛上、脸上、衣服上,都是露水。
手一摸,湿漉漉的。
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最后两个,打不转,卡在喉咙里。
鼻子滴着清水,应该是感冒了。
我爷老子来回走动,摆着手,抖着脚,指望身上增加点热量。
这个时候,天为什么还不亮呢?
醒过来后,我爷老子决明,立刻觉得饥饿。
感觉体内,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不停不休,在燎烤着胃和肠子。
肠子里,有惊雷在奔跑。
胃和肠子在剧烈地蠕动,像两只老虎,在横冲直撞。
我爷老子冰凉的四肢,引全身的肌肉,抽搐,就了羊癫疯一样。
突如其来的昏厥,使我爷老子摔倒在草地上。
脑壳在轰鸣,耳朵在轰鸣,鼻孔在抖动。
妈妈,养我的妈妈,决明要死了。
妈妈,生我的妈妈,决明要死了。
爷老倌,大爷老倌,你们快点过来,把你们的儿子,抱回去呀,背回去呀。
我爷老子躺了半刻,又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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