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被吮吸着,温热酥麻,暧昧缠绵。
谢绫有些难堪,试着把手指伸回来,却无从着力,气道:“有毒的。”
没有药材缓和毒性,蛇毒便是纯粹的蛇毒,更不用说血液本就是腥秽之物。
他却毫不在意,良久才松了口,笑道:“于我为药,于你为毒。
自然应该物尽其用。”
谢绫懒得和他争辩他的歪理,只悻悻然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自说自话的病人,便是神仙在世也难救你。”
谢绫又好气又好笑地灌了他一碗药,才进入正题:“今日须得刺骨,即便有麻痹的药物也会疼痛非常。”
她想着,到痛极时,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可真到下手时,却是她笑不出来。
他躺上榻任凭她施展。
可刚浅浅刺入两三分,见他面色虚白,她便有些于心难忍。
她学医时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位老神医能治好所有人的病,可轮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因为处处不忍,处处偏护,反而葬送了自己儿子的性命。
关心则乱,该果断时不果断是医者大忌。
谢绫狠了狠心,再刺入几分,他额上沁了汗珠,双唇苍白如纸,却不声不响。
她想起第一次施针时他的模样,那时是假,如今是真,当真是一报还一报。
连带着,回忆中浮现出他的脸,眼角弯弯,笑得颇温和乖顺,对她说:“那你给我讲故事。”
正是同一个地方,紫檀木镂空雕花的通顶木床罩里拢了熟悉的淡淡灯芯草香气,床头仍悬着她亲手制的香囊。
谢绫紧抿了唇,犹豫了会儿,忽而开口道:“我与你讲一件事罢。”
他痛极,鼻间轻轻逸出一声:“嗯?”
便是这一声,也有些发虚。
谢绫视线斜瞟了眼那个明黄色的物什,一鼓作气道:“其实这个香囊里头是毒草,日子久了不比秋水毒好多少。
我曾经想要害过你,你想不想治我的罪?”
他不是爱听故事么,她如今把自己做的好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以祈求分散他的注意力。
谢绫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眼中有了丝光泽,手中的动作再继续深入了些,见他吃痛,又道:“记不记得我曾经让你换过你这榻上的灯芯草?那是因为灯芯草会加剧香囊里的毒草,诱毒深入。
我不是没有想过收回香囊,可我那时不信任你,所以还是没有把它收回来,只是每次在你的药中加一味克制它毒性的药。”
她面色平静,好像真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如果你对我起了杀心,抑或做了违反你我约定的事,我便会把那味药从你平时喝的药羹里去除。
到时候,我便有了钳制你的把柄。”
苏昱容色淡淡,一张苍白的脸下暗波涌动,却难以观出情绪来。
谢绫皱了皱眉,忽而笑道:“你方才说下不为例,不让我吓唬她,是不是因为觉得我狠毒?”
她起初还有些犹豫,说到了这里已经全然放开,自然地把话全都搁在明处,“其实我比你想象中还要狠毒得多,而且不止对别人如此,对你也一样。”
分散他的注意力,帮他缓解疼痛只是其一。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像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似的,略带嘲讽地笑道:“现在还想娶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如何解毒的所有言论,请当做科幻片(……)来看,危险动作切勿模仿,谢谢配合(……)。
第37章
对于婚嫁这件事,谢绫一向看得最开。
自小跟着师父云游四海时,她曾想过当个女侠客,江湖上行走,夫婿自然是累赘。
后来长大了接手了谢氏的生意,便更不去想婚嫁的事了。
男子大都希望娶的妻子娘家有权有势,能帮扶着他,但未必希望他娘子本人太过厉害。
谢绫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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