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教你给我送花的?”
女人嘛,对花花草草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但是一个外表冷厉如同寒冬的人带着花,朝着她走来,就像是一直在黑暗里孤独行走的王者,有一天忽然愿意走近一个人,他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有幸见到的人,忍不住在这难得的温柔里,心头怦然。
他的温柔只有给他愿意给的人,像廷哥儿,像她——
你不喜欢?”
连彼岸看了不远处的元婴一眼,心里不由得忐忑,原本好听的嗓音带了根微微上扬的小尾巴,挠得人心尖软软癢癢的。
“不,我,很喜欢。”
他沉沉的笑了声,连彼岸很少笑,笑容也向来浅淡,笑出声音来不只乐不染是第一次见,就连元婴和暗处的侍卫都瞠大眼掉了下巴。
乐不染只见男人微微低着头,那目光漾着笑,柔软又炙烈。
就因为她说了她喜欢吗?
少女捂住自己发烫的双眼,嬌蕾似的粉颊,悄悄舒展了花瓣,嘴角无声扬起甜蜜的小弧。
“我听说你立了女户,为什么?”
瞧得有些痴的男人,目光殷切,含着莫名炙热,不过他很果断的切断自己的视线。
他竟然知道?
“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昭告天下。”
乐不染嘟囔着。
乐不染的语气有些冲,这般的手眼通天,让她觉得自己被窥探了,一个大男人没事去打探一个女人的事情谁高兴得起来?
有事情想知道大大方方的来问不就是了,能说的,她不会隐瞒……不过,他这也算当面来问了不是?
“我没有恶意。”
乐不染深吸了口气。
“你去过乐家,大概也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嘴脸,我为什么被赶出来,因为我在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后来我因为懂那么一些丹青皮毛赚了钱,又因为你的缘故,我手头多了旁人一辈子都可能赚不到的钱,既然你能知道我办了女户,那么,我买宅子、想买庄子的事铁定也瞒不过你,这些,我只是想保护自己。”
“你不怕这样对女子的清誉有损?”
乐不染笑得很是张狂还有点讽刺,“清誉能当饭吃吗?不过是你们男人用来约束女子行为的桎梏,你瞧我现在的身分,一个下堂婦,走到哪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立女户什么的,我只要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那些爱说三道四的人无非就是带着事不关己、落井下石的眼光在看别人笑话,他们哪里知道三人成虎,自己造口业的同时,谁又敢保证那些说嘴的人不会有落魄的那天。
连彼岸没见过这么愤世嫉俗的乐不染,更多涌上的是心疼,她一个弱女子,被親人欺凌,什么都没有被赶出家门,要不是柴家人收留,今日不知流浪到哪里去了,在流浪的过程会遇到到什么,那惨状他不敢细想,可她这不屈不挠的性子,不管去了哪里,不管遇到什么,就算一时失意落魄,也不会憋屈太久。
就像她坚持要立女户那样。
既然立就立了,这样也好,杜绝一些不该靠近她的苍蝇蚊子。
“你说得有理,立了女户也好。”
咦?他这是同意了?这般轻易,她还以为身为大男人的他会有些什么激烈的排斥言词,就轻飘飘的点头了。
只是她有必要经过他的同意吗?好像他是她的什么人似的。
也许是离别在即,他的话变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多话要说,连他自己也有些错愕。
“我给那高员外家送去了两个扬州瘦马,也算替你出了口气。”
一想到高员外那个变态,乐不染心里就作呕,府里不管是小妾、通房,甚至长得比较平头整脸的丫头都没能逃过他的狼爪,那么肮脏的人,让她连想都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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