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谁拥有更大的权力就能抢占最好的先机。
他的种种打算都是为了他们司徒家。
他敢说,在场的人都各怀鬼胎,既想从斛律偃身上分得一杯羹又害怕自己在斛律偃死后成为案板上的鱼俎。
像严扶那种人真的不多了。
司徒高阳暗叹口气,回头向已经将严扶的身影吞噬得干干净净的宅子,心道斛律偃,希望你福大命大。
严扶刚入阵就被扑面而来的黑雾遮挡了视线,黑雾宛若清水里丝滑飘荡的墨汁一般,在他眼前缓慢游走,时浓时淡,让他不清周遭的景物。
他只能一边分辨四周的声响一边谨慎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黑雾逐渐渗透出丝丝缕缕的红色,仿佛连空气都被染成了黑一块红一块,两种颜色缠绕交叠,上去极为诡异。
许是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刺激得严扶几乎到了麻木的地步,到这一幕后,他竟然没有多想。
直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便伸手沾取了些许红雾,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才发现那些红色的雾气是血。
他心头一震,连忙停下脚步环视四周。
只见血雾的蔓延速度极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几乎吞噬了他入阵时见的黑雾,周围肉眼可见地变得一片通红。
与此同时,严扶感觉到了刺痛。
刺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只要是被血雾碰着的地方,即便隔了两层衣衫,也如同尖针似的扎着他的皮肤。
这血雾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血雾。
严扶一边后退一边想到一个猜测,司徒高阳把绝命阵比作一朵花,入阵的人则是喂养给花的养料,那么这片血雾就是花消化养料的器官。
难怪司徒高阳派进来的人都有来无回,他们根本不知道绝命阵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有充足的准备,只怕刚进来就没了。
严扶飞快地从百锦囊里拿出一件防御的法衣穿上,这件法衣是一个高阶法器,却也是一个消耗品。
但无论如何,这件法衣能在一定时间内替他抵挡血雾的伤害。
穿上之后,刺痛立即消失。
严扶心知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便冒险用神识探查周围,结果后退的脚冷不丁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去。
可惜隔着通红的血雾,即便他身为修者的视力比普通人好上千倍万倍,也不见方才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只觉得软软的、圆圆的
像一颗球。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像一个人的脑袋。
严扶思虑片刻,决定蹲下身细。
随着他蹲下身的动作,他眼前的血雾也不断变淡。
他见了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面朝上,嘴巴微张,双目睁圆,犹如在直勾勾地瞪着严扶。
四目相对。
对方早已没了气息,眼里一片死沉。
饶是严扶见惯了死人,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还是被惊得往后仰了仰。
他呼吸不稳,胸膛有些起伏。
很快,他认出了那张脸。
竟然是
司徒温婉的脸。
当年司徒温婉随斛律幸去魔界抓斛律偃时,他和司徒温婉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几年过去,岁月没有在司徒温婉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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