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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汀兰握着茶杯柄的手一抖,热水洒在身上那条价值不菲的裙子上,眼中满是诧异,“你……没有什麽要问的吗?”
没有管自己身上的那条裙子,而是先去问了她的感受。
周芜笑笑,将纸巾递过去。
面上依旧是挂着笑的,语速缓慢,声音也轻,却刀刀扎人心上,“我要问什麽,还是说你要听什麽?离婚了你们应该很开心吧,摆脱了多年观念不合的配偶,又摆脱了我这个小拖油瓶,一举两得,你们应该开心才对。”
“你们两个分开了之后,好好过自己的吧,认认真真生活,擦亮眼睛找配偶,不用管我的。”
“除了每月要生活费之外,我不会再去打扰你。
你们应该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会死缠烂打的人。
我清高,我得要面子。”
周芜脸上带笑,指了指自己的脸。
周昀定明显坐不住,有些烦躁,手指绞在一起,被这麽揭了老底,脸色也不太好。
许汀兰缓缓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叹了口气,很自以为是,又像是自我安慰,“你还是怪我们的吧。”
蛮好笑的。
周芜也确确实实笑出来了。
“我说的话,句句真心,没有讽刺你们的意思。”
“就按照刚才我说的,除了生活费需要微信联系,以后,就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如此淡漠决绝,像是对自己父母离婚的事情毫不关心。
又似是已经知道了将会发生什麽,早早的,提前的,就做了準备。
许汀兰交叠在一起的手微微颤抖,擡起头时,眼圈是红的。
估计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第一次叫女儿的小名,是在离婚的时候。
她声音里都带着哀求,轻声唤,“芜芜。”
周芜眼神清亮,这麽多年,再一次,目光里透着决绝。
“妈,既然要断了,就断的干净一些吧。”
过期
踏出院子时,许汀兰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垂着脑袋,脚步虚浮,愣被人搀扶着才勉强上了副驾驶。
两辆颜色款式相异的车,在夜色中,不闻不问,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整整十八年,两个不再相爱的人,终于分道扬镳。
也恰好验证了那句话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或许是遗传的缘故,周芜这个人要强。
再难过的事,只要是在讨厌或者不熟的人面前,不会掉一滴眼泪。
她不愿意,也不想,在那些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憋不住也得忍着。
这件事情已经经历过一次,但再亲身经历一遍,还是会难受。
周芜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看着两辆车驶远,那种积攒了许久的难过在寂静夜色的烘托下,终于爆发。
眼泪没什麽铺垫,混杂着潮湿泥土气息,涌了出来。
悄无声息,砸在地上。
持着一种叛逆的心理,踩着拖鞋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门,将魔爪重新伸向了阿姨的啤酒。
自从她上次急性肠胃炎住了院,阿姨就有了警惕心,不敢再让她碰,甚至连看都不敢让她再看到。
每回买啤酒,都把藏到冰箱最里层,生怕她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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