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绛珠讪讪笑道:“这不……两件事赶巧碰上,我便拿来做个例子吗?”
华珠想着案情,没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年绛珠松了口气,望向碎玉珠帘道:“晴儿那蹄子是不是跑哪儿吃酒去了?买个蜡烛买一晚上!”
“奶奶,您便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当差的时候儿跑去吃酒哇!”
晴儿嗔笑着打了帘子进来,行了一礼,“四奶奶,表小姐。”
年绛珠看了她空空如也的手一眼,皱眉,“东西呢?”
晴儿叹了叹,“别提了,我在陈掌柜那儿耗了几个时辰,也没等到他把香烛做好。”
“不是提前好些天定的吗?”
年绛珠不悦地嗑了粒瓜子儿。
晴儿脱下氅衣挂好,“所以才真真儿是气闷!
我十六号便定了五筐白蜡与一只大香烛,说好了五天出货,今儿都二十四了,他居然连一框白烛都没弄好,只把龙凤香烛做出来了。
我当初就是看他讲信用才到他店里去的,谁料竟让我白跑一趟?龙凤香烛我放库房了,奶奶要看看么?”
年绛珠扬手,“明天再看吧,下次去取货,别忘了叫他少几两银子!”
龙凤香烛是专门供奉在寺庙里的香火,体型较大,花纹复杂,蜡质比普通红白烛好许多,因此做起来非常耗时。
一般情况下,若客人同时定了白烛与大香烛,店家都会选择先出简单的货品,这陈掌柜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华珠摇了摇头,别人的行事作风,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案件的线索。
银杏端了三鲜面与木瓜炖雪蛤来,正巧碰到晴儿打了帘子出去,便轻声问:“我叫张妈妈多做了一碗,给你留的,你赶紧去吃,我来伺候奶奶和表小姐。”
晴儿闻着这股味儿,胃里一阵翻滚,忙拿着帕子捂住了嘴,“我饱了,你自己吃吧。”
语毕,匆忙离开了房间。
半夜,年绛珠的羊水破了,颜博吓得半死,差点儿以为是自己尿了床,待听见年绛珠痛得呜咽呻吟的声音,才惊觉自己的妻子发作了!
颜博连外套都没穿,便慌慌张张地跑向了封氏的院子!
封氏披了衣服出来,见小儿子衣衫单薄、右鞋左穿的狼狈样子,又气又心疼:“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值得你闹这么大动静?天塌了?罗妈妈,快去请陆大娘来!
香菱,把老爷的袍子拿来!
小声点儿,别吵醒老爷!”
罗妈妈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往外奔,香菱入内取了件加厚棉袍为颜博穿好,几人一道去往了清荷院。
年绛珠临盆的消息很快惊动了颜府其余几个主子。
大奶奶余氏伺候完丈夫,二奶奶尤氏哄完一双儿女,都以最快的速度朝这边赶来,与婆婆一起,迎接这位个有可能成为颜家继承人的新生命。
为年绛珠接生的产婆姓陆,名芳,世人尊称一声“陆大娘”
,陆家乃百年医药世家,出过不少闻名四海的大大夫。
与别人不同的是,陆家只管妇科与接生,别的毛病一概不看。
可也正因为单一,所以专业。
在琅琊,但凡有点儿背景的妇女,都愿意重金聘请陆家人来看诊,其中最负有盛名的便是陆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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