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已经睡醒出去了。
钟晚想起以前听人说,心思重的人大多少眠。
梁序之应该就是个例子。
钟晚洗漱之后下楼,听到餐厅那边有动静。
陈妈正在捣鼓早餐,和昨天一样,煎那些香肠、切烤制的面包,清洗水果装盘,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走来走去。
梁序之坐在餐桌前,穿一身深灰色的睡衣,偶尔端起装着红茶的杯子,漫不经心翻着一本什麽册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表格和数字。
钟晚走过去,自觉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道了声:“早。
”
昨晚那种时候,他一直迫使她看着他。
钟晚记忆犹新,导致现在面对面注视他时,脑中仍浮现出当时那些淩乱的画面。
她立刻低头,去挑已经摆在桌上的一盘草莓。
梁序之擡了下眼,声线很淡,简短交代:“白天我有事。
你想出门的话,还是让陈妈派车送你。
”
“嗯…”
钟晚咬着草莓,含含糊糊地答应。
片刻后,她想起今天已经是周五,明天下午开始,她都有拍摄。
钟晚定了定神,看向他,“我今晚或者明早要走,回港岛拍戏。
”
梁序之也是知道她拍摄的日程安排的,她只是提醒,怕他忘记。
陈妈又端了几个盘子过来。
今天的早餐比昨天还要丰盛,大清早的,居然还有现烤的葡式蛋挞和焦糖蛋白布丁。
钟晚用盘中的湿毛巾擦了手,拿起一只看起来酥脆金黄的蛋挞。
梁序之这时才阖上那本资料,语气中情绪不明,似带着笑意,或是暧昧,但又没半分温度,“怎麽,现在还分不清主次?”
钟晚一时无言,把那枚蛋挞放回自己盘中。
的确,以他们的关系,他在她身上的花费,对她而言,拍戏应当是次要的,陪他出差反而是更主要的。
更何况,梁家的集团是朱粉壁画最大的投资方,就算是她的戏份都延后,让剧组重新安排,多出的人员、场地、设备等一应开支,耗费的也都是他的钱。
钟晚又用果叉叉了一颗草莓,放到他盘中,也扯扯唇角:“分得清啊。
”
她顿了下,“但我也挺想好好拍这个电影的。
组里其他演员都算是我的前辈,我用您的关系占了主角的位置,也不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梁序之擡杯喝了口茶,不疾不缓地出声:“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那倒也没有。
”钟晚斟酌着,轻声说:“既然接了这份工作,只想对得起自己。
”
这话也许还是自相矛盾,她再次拿起盘中的蛋挞,琢磨还能说些什麽。
演员这行,在梁序之这样的人可能没什麽大不了,但钟晚本人还是来当做一个正经职业认真对待的。
尤其这部电影的编剧、导演,组里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和演员,也都尽心竭力地在为创作努力。
梁序之注视她两秒,看到她此刻故作云淡风轻,但又坚持着什麽的表情,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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